九江郡,芍坡河南岸,徐州军营。
“黄忠与魏延的骑军行到哪里了?”
帅帐中的王政将视线从摊开在方几上的地图上移开,望向哨骑问道。
“禀州牧。”哨骑拱手道:“我军先锋部队昨日已到寿春城下,安营扎寨。”
“杨弘,甘宁有无出城袭击?”
“不曾,据前线兄弟回传讯息,说城内将官只在城头观看,闭门不出,魏校尉曾安排一队骑兵阵前挑衅,不料守军直接挂出了免战牌,拒不接战,且还是那甘宁亲自下令的。”
“免战牌?”
王政先是一怔,若有所思地思忖片刻,环视左右,缓缓说道:“想必乃是杨弘授意,欲要先守而后战,指望袁术并及九江等地的援军赶到,然后待我军疲,再以逸待劳,伺机与我军交战。”
“杨弘一介竖儒,安知兵法?”
一副女将军打扮的乔绾有些不屑地道:“如今徐州军大举进发,并已深入九江腹地,岂会肯再容寿春等到援军来到的那日?”
王政闻言瞥了一眼乔绾,心中暗叹,女人的心眼果然都小,嘴上却道:“乔姑娘所言甚是。”
又转首吩咐哨骑道:“黄忠魏延既已抵达寿春,你这边安排人手急传沛国徐方部,严令他在三日之内务必攻克下蔡,彻底断绝汝南郡内扬州军队回援的可能!”
“再命于禁、臧霸等部,令其加大侵扰扬州北面郡县的规模,不求攻城夺邑,只要能使得这些城池不敢轻易出城往来寿春救援即可。”
“喏!”
待哨骑出帐之后,王政长身而起,抬头望望天色,见日头渐沉,天色阴仄,问道:“此地距寿春还有多远?”
“禀州牧,”作为本地人的周泰连忙回道:“应已不足百里。”
“不足百里之遥,以我军如今的行军速度,那么最多一日便能抵达了。”
王政颔首一边凝望黄昏下落日余晖的秋景,一边又继续问道:“袁术的主力,汝南郡那边的扬州军,有徐方那边阻挡,九江郡内州县等地方守军,由于禁臧霸部负责,刘表那边如今可有动作?”
“荆州那边早上传来的军报,言称文聘其部已经开始向慎县,细阳两处运作。”
王熊道:“按照将军与荆州牧刘表事先的约定,对方虽然不会直接参与此次攻伐,但是会保证扼守住汝南通往九江的几处渡口,切断江淮,迫使袁术无法由水路返回。”
“嗯。”王政点了点头,又问道:“糜芳可出发了?”
“昨夜就走了,想来此时已到了西曲阳了...”
说到这里,王熊顿了顿,迟疑了片刻方才道:“将军,糜中丞的确精明能干,不过辩才却非所长,若要出使,是不是等郭军师或者祢先生来了后再去更为妥帖?”
王政摇了摇头:“不过一个县君罢了,让奉孝出马未免大材小用了,嘿,说起来赵范此人升官倒是快啊,对于本将来说却着实有些可惜,若他还是做那个下蔡县尉,反倒更有价值一些。”
赵范,正是赵勋的族弟,本是下蔡县尉,便在王政当日离开寿春不久升迁为西曲阳的县君,西曲阳乃是寿春东面最近的一座城池,在眼下可算是一处关键要地,由于樊妩的原因,加之王熊也曾说此人当初在寿春时屡次示好,所以王政便让糜芳带着自家的一封亲笔信函出使一趟,看看能否说动此人。
赵范若能倒戈相向自然最好,但王政其实也不用他来相助徐州,只希望对方在徐州与寿春交战的过程中按兵不动,两不相帮,那么一旦徐州获胜,王政许诺,赵范仍然会是西曲阳的县君,甚至因为大家也算是“沾亲带故”,日后更会委以重用。
对于赵范而言,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方案。
坐山观虎斗谁不会?
王政胜,他的地位不变,依旧做他的县君,日后还又机会靠着嫂子樊妩的关系更上一层。
而若是日后扬州胜了,赵范到时也有理由,毕竟西曲阳城内的兵马本就不多,袁术大抵不会见疑,且以徐州军的强悍,袁术便是赢了也会损失极大,损失越大,反而越能彰显他赵范的地位重要,对他的利益更是毫无半点的损害,没准儿同样还会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如此何乐而不为?
自王政起事以来,天军面对攻坚战时大部分情况下都是靠着正面强攻,并非王政不清楚“攻心为上,攻城为下”的道理,而是之前大部分情况下,以他的身份和实力,实在没法“攻心”罢了。
如今随着他成功洗白上岸,加之势力和声望的水涨船高,自然也会考虑在攻击战时分化、瓦解敌人的反抗力量,尤其赵范虽也属于袁术嫡系的北方将官,但此人似却没有他那死鬼老哥对袁术的忠心耿耿,王熊也评价此人素爱熘须拍马,是个见风使舵之人。
这样的人王政自不喜欢,但此刻却想着抓住这一点打算用些手段来把他提前解决掉。
杨弘所指望的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