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自然便是冯丰、甘宁等人了。
又等了片刻,待诸人悉数入席。袁术首先端起酒杯,做祝酒辞。
祝酒辞没什么好说的,陈词滥调罢了,不外乎言辞感谢王政此番率军相助平乱之情,日后徐州若有需要,扬州也一定会全力以赴、必不推辞。最后引用了一句诗经:“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王政振衣起身,回应的更是客气亲切,先再次重申徐州与扬州既是盟友,便为一家:“徐州、寿春为邻国友邦,近在迟尺,守望互助,本是应该。”
说着拍了拍掌,亲卫双手捧着一个盒子,弓着身子,趋步上前。
凝视着袁术,王政接着说道:“今年豫州曾有人给政寄来了一封信,随信送来的有一样物事据说本是袁公之物,今日恰逢其时,正好物归原主。”
“本侯的旧物?”
袁术闻言一怔,再想到王政所言的豫州,心中已有猜测,打开盒子一开,却见乃是一柄制式长剑,剑身黝黑,外表古朴,剑嵴处则用鎏金嵌了两个篆书铭文,名曰执曲。
“执曲...宣曲胡骑...”
袁术执起长剑,目露追忆的神色,喃喃说道:“是啊,它的确是我的旧物。”
两汉承秦制,军制上也是如此,军队分为中央军和地方部队,中央军又分为北军和南军,因为未央﹑长乐两宫位于长安城南部﹐所以卫尉统率的军队称南军,另一支中央军则负责守卫长安城北部的宫墙、城门、城郊所以称为北军。
北军的最高长官是中垒校尉,它有一个更为后世人耳熟能详的名字,便是叫执金吾!
执金吾下面还有很多属官,如掌管骑兵的屯骑校尉、掌管上林苑门屯兵的步兵校尉,掌管骑**锐的越骑校尉,以及掌管宣曲胡骑(匈奴骑兵)的长水校尉。
袁术举孝廉后先第一个正式的官职正是长水校尉,而这柄长剑便是他当时所用的佩剑。
眼见袁术陷入了沉默之中,一旁的王政亦是静立等待,不欲出言打扰
他抛出此物,正是为了勾起袁术回忆,如今计策成了,自然是盼着袁术回忆的越清晰越好。
长水校尉啊,那应该才是袁术一生中最意气风发,恣意妄为的时刻吧?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他们二人一言不发,其他人更不敢说话了,一时间偌大的宫殿突然安静了起来,唯有烛火滋滋的清响于乎响起。
半晌,袁术抽出长剑,轻抚着剑身缓缓说道:“一转眼间,竟已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啊。”
“这柄剑本侯记得是当日初见刘辟时,与他一见如故,一起兴起便送于他了,对了...”顿了顿,抬头望向王政:“刘渠帅如今可还好么?”
额...
王政有些无奈地看着袁术:“袁公莫是忘了么?今年年初,夏侯惇率军从许都起拔,围攻昆阳何仪,刘渠帅前去救援,不料中了埋伏,已是兵败身亡了。”
“死了...”
袁术先是一怔,旋即终于想起来了,叹道:“是的,本侯想起来了,年初之时,夏侯惇进犯刘辟,黄郡等豫州黄巾,这柄剑想必便是刘辟遣信使去求援时带给你的,想要你看在本侯的面子上发兵求援。”
“政亦是黄巾出身,”王政澹澹地道:“便无袁公这层关系,原也会出手相助受难的同道中人。”
“是啊,你也的确发兵救援了,御寇你真仁义也。”袁术感慨道:“可惜虽挡住了夏侯惇,却来不及救刘辟了,夏侯惇...此獠当真该杀!”
“夏侯惇不过听命行事罢了。”王政澹澹地道:“袁公且放心,首恶伏诛之日已不远矣!”
哦?
听到这话,袁术心中一动,所谓的首恶还能是何人,自然便是曹操了,那么王政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前番不是还说放弃了奇袭许都的计划了么?
正要开口相询,王政已端起酒杯道:“袁公,还有诸公,政入寿春眼见近月,多蒙诸位热情款待,受之有愧,今已然病好,待袁公使者检阅之后,三五日内便将转回徐州。”
“今逢乱世,世事多舛,一别之后,便非山长水远,亦未知再见何时,此酒当与诸位共饮。”
他这话里意思,细细品味不似临别,凡有些诀别的意味,袁术不由愕然问道:“御寇,今夜本为前方大捷庆功,为何竟出此言?”
“袁公也知道,政来寿春除了面尊之外,本还想要与袁公共商大事,奇袭许都,逢迎天子。”
王政悠然叹道:‘不意天日不昭,曹贼已有警觉,奇袭之计已是难行。”
“额...“
听到这话,袁术老脸再度一红,正不知如何回答,却见王政剑眉一挑,顷刻间面上再无半分郁郁,唯见豪情奋涌,壮志满怀:
“然则天下事有难易乎?为之,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
他高高举起酒杯,左手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