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一怒之威(感谢书友“千里清秋银鲍杏”打赏)(3 / 3)

他这段时间劳神殆虑,好不容易才在王政这块捞了不少印象分,正是信心满满之际,觉得要被重用起来时,却闹出严峻这出事来。

其实昨日下午时,张昭便觉大事不妙。

这段时间相处向来,他自问对王政这位少年雄主的心性亦算有几分了解了。

若是当场发作,其实问题反不算太眼中,干系只在严峻一人。

而这般隐忍不发,却不代表此事已是揭过,而是被其暗记在心,早晚必会清算,那时可就不好说了。

张昭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提前主动坦白自家和严峻关系,这样反更有可能从未来的漩涡中抽身而去。

谁知在郡府外和陈瑀碰面时,却又听到了严峻再次闹事的消息...

张昭真是彻底绝望了,此时的他甚至连抬头看王政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先生举荐贤才乃是解我之急,何罪之有?”

听到这里,王政恍然,沉默了会,又再次侧目张昭,语气平静地问道:

“不过既是先生的故旧门人,依你所见,此子当如何处置?”

“杀!”张昭立刻断然回道。

当王政问出这个问题时,张昭心里已是明悟,昨日时王政能忍耐下来已算是为了大局考虑,可凡事可一不可再,蹬鼻子上脸的行为,普通百姓尚且未必受得了,何况这种权柄在握,生杀一言而决的雄主?

凡事皆有度。

严峻的行为已过度了,而王政的宽容亦到了极限,若是再次姑息,他这位州牧的脸面何存,威信何在?

“对方已有求死之心,”闻言,王政露出嘲讽般的笑容:“若是这般杀之,岂不是遂其心愿?”

不会吧?

主公竟还要忍吗?

听到这话,张昭讶然看向王政。

四目相对片刻,张昭想了想,若有所思道:“臣明白主公的意思了。”

“不错,严畯一心求死,杀了他,反遂其愿。”他正色道:“且今时值岁旦,见血不祥,不如暂且留此项上人头,将其扣在城中不需离开,再对外发布文书,通传全州,就说严峻已经被主公任了官职。”

“再将其家人从彭城接来,其若还是抵死不从,斩之亦不迟也。”

按张昭这话的意思,便是严峻或许是不怕死,不过对方亦是士族出身,若以家族胁迫,或可使之屈从。

只是张昭却是误会王政此话的含义了。

“哈哈哈...”

话音未落,便见王政长身而起,拂袖甩落案几碗盏,仰天大笑,神情不屑。

“一介竖儒,也配让本将用此心机?”

莫说这么一个无名小卒,便是郭嘉、荀彧,甚至是诸葛亮这样的国士,若是几次三番这般不是好单,把他往死里得罪,以王政的心性也绝不可能再容忍下去了。

遑论纳其为臣?

他当初造反,说白了,不就是想要个畅意随性么?

“自入徐州以来,本将自问待彼辈士族已算仁厚,却不料总有此等不识好歹之徒屡屡冒出,将本将的宽宏视为软弱可欺!将本将的大度当成放纵无忌!”

“此等狺狺狂吠...”

虎目在张昭和陈瑀身上巡回片刻,王政声调凌厉,一字一顿地道:“本将听够了,也听厌了!”

说这话时,王政面色沉静,不见喜怒,却让两人感觉一种莫名的气势从少年身上散发而出,顷刻间笼罩了整个大堂。

那是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凶恶。

“来人!”

一声断喝之下,登时涌入无数甲士。

“速去缉拿严畯。”王政冷声道:“直接拉去城门,午时行刑,以五马分尸!”

“喏!”

虽是来时便料到严峻此次在劫难逃,可这“五马分尸”四字,却依旧让张昭和陈瑀听的胆颤心惊。

如此酷刑,还是用在岁旦时,未免有些不合时宜吧?

不过两人也有自知之明,此时此刻哪还敢出声劝诫?

莫说是他们两个关系不亲近的,便是徐方吴胜,也未必敢在王政动真怒时出言反对。

但两人都不知道,王政并没想着就此罢休。

“先生。”他突然转首望向张昭,刚才对方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他:“严峻既做过你的门人,想必其家境先生亦是相熟。”

“此人家中尚有何人?族中人口几何啊?”

听到这话,张昭彻底惊呆了。

他几乎瞬间就明白这两个问题所代表的含义。

这分明是王政觉得,若要杀鸡儆猴,以暴立威,严峻一人性命明显不够!

你严峻既是求死,那便让你整个家族一起陪着奔赴黄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