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寒暄之后,杨弘笑道:“自得阎象来信,州牧本欲派些军马远迎,只是这几日杂务烦身,更不料将军来得尽这般快,倒是吾等失礼了。”
说着,便拱了拱手。
“言重了。”王政连忙也还了个礼,他此行为交好而来,即便杨弘身份不如他,可如今对方代表的却是袁术,王政自然不能怠慢。
他们这边互相客气,另一边的纪灵却在打量着天军的营盘,旋即状似无意地问道:“天公将军,不知这次带来了多少人马前来?”
“某看这营盘布置,人数似不足万啊?”
“纪郡尉果是名将,探马之术十分高明啊。”王政笑了笑,道:““本将此行匆忙,人马只带了四千,的确数不足万,哈哈。”
四千人?
这话一出,除了早知此事的阎象,纪灵倒还好些,一旁的杨弘和其他官吏俱都皱眉。
这点人数够什么用啊?
杨弘脸色一冷,刚欲开口,却见一旁的阎象使了个眼色,终于勉强按捺住心中不满。
如今的王政,相比结盟之时,实力可又不同了啊。
虽然只是多了一郡,可泰山郡这等强镇兵源都能一举而下,此事代表了什么,杨弘亦是有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将军有此心意,已在难得,对了,州牧早已选好一处富雅府邸,更设下宴席,为君洗尘,咱们这便进城吧。”
“好。”王政颔首。
两人各自上马,前后回城,期间纪灵倒是主动开口示好,问及天军是否要安置城内,王政却没有同意,只道带了一千天诛营共同入城即可,其余天军直接在此处营盘驻扎便是。
......
不管袁术的真实意图为何,起码此行的借口是为了营救天子,一路走来,王政也趁机想要打探虚实,便问道:“对了,杨主簿,不知如今长安形势如此,天子可曾安好?”
“两贼交战不停,前不久听闻郭汜再次起兵攻打李傕,李傕不敌,被弓箭射伤,幸遇部将杨奉带兵来救。郭汜退军后,李傕大胆犯上,竟劫天子至其军营,以坞困之,更使人把守坞门,隔绝内外。”杨弘叹了口气,道:“更是在本月月初,自封为大司马,嘿,实在是...”
他摇了摇头,不再往下说,话锋一便,沉声道,“好在天公将军今来,若与州牧齐心协力,必能救天子于危难!”
你们不会真打算去长安吧?
王政干笑一声,连忙岔开话题:“本将听闻,如今江东,亦有大敌刘繇虎视在旁,若州牧大军悉起,远赴关中,不知后方会否...”
原本的历史上,刘繇的确牵扯了袁术很大的精力,让其投鼠忌器。
兴平二年冬天,献帝只身逃至黄河,袁术便曾经召集全臣讨论,说:“如今刘氏天下已经衰微,海内鼎沸,我们袁家四代都是朝中重臣,百姓们都愿归附于我。我想秉承天意,顺应民心,现在就登基称帝,不知诸君意下如何?”
众人沉默无语时,唯有主簿阎象劝阻:“当年周人自其始祖后稷直到文王,积德累功,三分天下可说有他们的两分,可他们还是小心翼翼地做殷商王朝的臣子。明公您虽然累世高官厚禄,但恐怕还比不上姬氏家族那样昌盛;眼下汉室虽然衰微,似乎也不能与残暴无道的殷纣王相提并论吧!”
这番有理有节的话,其实没有打消袁术的念头,其后杨弘补充的那句,才是关键。
江东未定,此举不妥!
暗指的正是刘繇。
到了建安二年(197),刘繇因病去世,随后不过旬月,大喜过望的袁术便在寿春称帝,建号仲氏,置公卿,祠南北郊。
可以说,有刘繇这个汉室宗亲,朝廷钦点的扬州刺史在一日,袁术无论想从哪个方向开疆辟土,都要投鼠忌器。
他和刘繇同在扬州,便如曹操吕布会猎兖州一般,可谓互相牵扯,俱都无力外图,局面便如一潭死水。
所以在王政看来,除了那日祢衡所分析的两个可能外,袁术邀他来扬州,或许也抱着借外力而克内敌的想法。
若是王政当真善战,能战,又愿意出手相助,加上此刻在曲阿的孙策,便等于是三方同击刘繇,一旦除去此人,袁术才能彻底放松,全力对外。
“刘繇刚被我军大将大败,此时聚兵丹徒,不敢出城一步,怯战至此,安敢捋州牧虎须?”瞥了王政一眼,杨弘淡淡地道:“不过天公将军能有此心,不负结盟之义,吾主闻之,必然欣慰。”
说到这里,似终于忍不住,杨弘主动问道:“听说将军在徐州拥军数万,更新得泰山郡这等兵源之地,为何这次只来了四千人马?”
“泰山民风尚武,盗匪未清,如今新得,必要大将重兵镇守。”王政管他信与不信知,只是随意道:“不怕主簿见笑,这四千人马,已是本将倾尽所有,竭尽全力,方勉强凑出。”
“天公将军神威盖世,区区几个贼寇,一击便可扫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