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子。
洑君此时悠悠走出来:“道长,可是点心不合胃口?浪费粮食多不好,顺带一提,这盘子是有规制的,很贵,可不能不赔啊。”
很显然道童也是这么想的,他不可置信的盯着道士,手抬着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地,听到很贵还要赔偿更是苦了脸,小脸皱成一团,差点没昏过去。
而道士还沉浸在惊骇当中,皱着眉头,忽的笑出声:“……哈哈哈…是命…呵呵哈哈…错了,全都错了……”却是瘫在地上,痴痴傻傻的喊着疯话,这模样把小道童吓得不轻,一下慌了神,无措的看着洑君。
她示意影卫将小道童带走,接下来的事不适合这小孩儿在旁边,洑君看这道士是昏了头了;在大理寺都敢闹,却在这里被几块点心弄成这样,安成送来的这个东西,似乎是她常吃的吧?
“道长这是演的哪一出?演过了头可就把脑袋都丢了。”洑君捡起一块点心,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也没有怪味儿溢出来。
“我没想害人的……我真的没想,我也不知道的……”他抱着头缩成一团,极为痛苦的样子,倒像是疯了。
真疯了?
洑君冷笑一声,进去提起道士的衣襟把他拽起来,毫不留情给了他一拳,正中面中,她没有收力,鼻血顺着嘴下淌,“道长的演技太拙劣了,我能让人带他出去,自然也能带回来;让你们师徒俩做一对疯子也是可以的。”
说完,她就像扔一块烂布般甩开他,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给这一下,倒是真断了他继续演的可能,连张嘴都有血落进去。
道士还没见过这种人,上来朝脸打,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又不是真疯子,愣了一下就错失了演下去的良机,彻底瞒不过去了;还被骂手段拙劣,只得捂着鼻子,省的被自己的血呛着,“指挥使大人好狠的手,哪怕没疯,也要被您打傻了。”
“哦?这我还真不觉得,明明是道长把我当傻子糊弄,明人不说暗话,少耍花招,没有下次。”
表演痕迹太重。
见被戳穿,道士松开手,故作潇洒一抹脸,坦然道:“在下也只是个小道,求您不要为难。”殊不知他的袖子在地上扑腾那会儿已经脏了,现在是顶着一脸血和灰在说话,这会儿才有那么点疯子样。
洑君嗤笑一声,油盐不进的狐狸,她冷冷道:“既然道长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不如就跟着曹氏去黔州,运气好的话,有生之年或许回得来。”
“想必道长在牢里还不知道,曹氏谋反,长公子曹协潜逃,其妻子下落不明,那个孩子也叫念儿吧?你说,曹念要是找到了,还能活吗?”
道士猛地看向她:“你怎能?!”
“我怎能随便找人顶上?外人哪知道曹念长什么样,出了差错也是有的。道长可别把我当成什么善人呀,替别人养着没有用处的小孩什么的,我没有兴趣呢。”她揪起一根地上的稻草,“说起来,大理寺好歹还给张床,我们这里可是只给睡地上的,不后悔吗?”
“是道长想来见我的,又为什么做出一副我逼迫你的样子,欲擒故纵都没有这么玩的。”
她随意打了个结,却不小心扯断了,无趣的扔回地上,拍拍手起身要走。
“等等!”
道士的话并没有让她回头,洑君腻了,已经给过这人很多次机会,但凡有一次肯配合都不会沦落成这样,她现在没兴趣问了。
抱歉,好意难救该死的鬼,爱打花腔就去她看不到的地方耍吧。
他不说,有的是人说,安成不就是吗?再不济,吃点亏找魏王问也是一样的。
她安排人准备把这道士塞进流放队伍里,至于那小孩……就送到栖梧寺做个俗家弟子,不会敲木鱼的道士不是好驱鬼师。
处理完道士,方知将怀中抱着的卷宗整齐的摆放到洑君面前,后面的人抬着满满当当的卷缸搁置在桌案旁。
“您面前的是上年初到目前的汇总,剩下这些是详细的调查结果,从生平到族中牵扯都在这里了。”他拉来小案就地而坐,“我会协助您,请尽管吩咐。”
话说到这份上,洑君就是想溜也来不及了,认命展开卷宗处理自己先前下令的后续工作。
随意翻开一卷,入眼第一列,连着时间一同记录的命令,她说的话一字不漏都写出来了,天气、有什么人在场,包括语气神情,简直是在复刻。
“……这个记录的人,文字还挺细腻。”她指着其中一句‘只见窗边有风吹入,几人的发丝都乱了些许’,看这时间,就是在福记酒楼那次,雍王嫌热,一开窗刮了阵冷风进来,被几个兄弟轮流眼神警告了才关上。
方知默了默,他忘了交代不许写多余的东西上去,“属下管教不力,不会有下次了。”
“无事,空下来你让那人来见我,看着安排吧。”
“是。”
除却那部分插曲,这卷宗记得也算齐整,往前追溯,太和十九年壬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