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许多年未见了,来人,替瑞王安排入座。”太和帝好脾气的没有计较他的突然闯入,像早有预料般让其坐下;又笑言:“不知乐师在何处?接到王兄的折子后,朕可是期待多时,正好也让在场诸位听一听不同的曲调。”
瑞王不知太和帝是否在装傻,有人将尸体的头颅光明正大的扔在他所停留的驿站里,像是笃定他不敢动一样。这些乐师是他用来做人情的,却惨遭杀害,若说谁有能力知道,也就是他这位皇弟了。
就当他想回话时,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正如他的闯入使得宴会被迫暂停,这个人将傲慢原样奉还。
“麟影司君燃,参见陛下。”带着白玉鬼面的纤细少年提着一个头颅立于大殿中央,优雅俯身便算作行礼。还有血在滴落,这丝腥气混着骇人的景象,让人胃里一阵翻滚,有的女眷和官员都忍不住干呕;一时间场面有些收不住。
瑞王不知这少年提着的人头是谁,但直觉他来者不善。
“哦?燃卿…何故这般不懂规矩,你可知,擅闯节宴,按律当罚。”太和帝沉声,似是要发作他。可做了这事的不止这少年,还有……瑞王。
他意识到,太和帝并非想揭过,只是找人做筏子,中计了!
君燃轻巧的将头颅抛起,抓着他后脑的头发,拨开遮脸的前发使这张异域人的面孔暴露在众人眼前,“自然是有要事禀报陛下。”
“瑞王府乐师与外族细作牵扯,而后产生冲突,我等赶到时便见乐师均被屠杀,有一人留下证言便无力回天。很遗憾,缠斗之时让其他人跑了,只留下这个,所以,才想让瑞王殿下认一认,此人是否眼熟?”他将头颅贴心的放在瑞王的桌案上,捋了捋头发退回殿中。
太和帝只不轻不重训了一句,竟是默许了少年出格的举动,“那乐师的证言,你且说说。”
“是,不过臣也仅听到只言片语,似是提到什么…节宴,献艺,不守信用之类的话,那人身上有两种致命伤,硬是撑着一口气,也是令人唏嘘。”君燃摇摇头,而后看了瑞王一眼又道:“臣问他是哪家的,他说出身瑞王府,故而臣才斗胆,进殿来问上一问。”
“毕竟此事牵扯到外族细作,若是深查时传出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也影响瑞王府的名声,有损皇家威严。还是当面说开为好,有陛下的裁决,想必瑞王殿下也能理解,还请据实相告,好还王府一个清白。”
君燃又一拍脑袋,将瑞王想出口的话堵回去:“诶呀,臣差点忘了,启禀陛下,那些乐师有一具尸体没有头,所以保险起见,臣就将这细作的头也摘了;不知瑞王殿下看了些时候,可有线索?”
太和帝顺着君燃的话将目光投向瑞王,他尚且沉得住气,倒是旁边的世孙想说些什么,被瑞王按住了。
“臣惭愧,并无线索,如君指挥使所说,请陛下彻查,还我瑞王府清白,也让那些枉死的乐师们得一个公道。”瑞王郑重其事,他刚提出要派人去现场为他们收尸,就有人禀报说那处宅邸起火了。
“禀陛下,火势太大,甚至牵连到旁边的住民,幸而无人伤亡,只是那些乐师,已经无法带出。”侍卫报完便退下了。
瑞王深知布局人不会留给他翻盘的机会,将证据尽数毁灭,使得他必然要背个疑罪未明的结果。是太和帝,还是……魏王?
麟影司已经消失十几年了,上一任指挥使直到死都没有露出来半点,怎生这任这般高调。而熟知它存在的人基本都是洑太师那一辈的了,经此一出,众人对麟影司的印象,必是畏惧。
那个人头现在还在瑞王的座席上,君燃向太和帝告退,走时顺便提着他的头发就那么施施然退出了大殿。却还是不免吓到了旁人,被君燃经过身边的时候,腥味和人头死不瞑目的模样都是对心脏的考验。
也不知瑞王是怎么面不改色,那么镇定的……看到的人这么想着。
德全按着太和帝的吩咐,引君燃去更衣,那个头就交由麟卫带出宫了。白冰负责服侍,待她换回洑君的衣装,便一起去找白玉。这是太和帝为她打的掩护,等歌舞上场,她便顺理成章的入席,有白玉这个贴身侍女在,舞姬们就是洑君最好的人证。
她的入席并未引起注意,才经历过“君燃”带来的压迫感,他们更愿意看些轻松的歌舞,而不是在意一个受宠的郡主何时来的。倒是苏嫣,在她一入座就溜过来贴着她,能发现身体都在抖,看样子吓得不轻。
“还,还好你刚才不在……”苏嫣低声道,那个人头真的吓到她了。洑君发现济阳长公主瞪了她一眼,倒不放在心上,听她这么说,也只是安抚她宽心。
另一边的殷梵惑,从君燃出现到退场,都在暗中观察那人,他隐隐有熟悉的感觉,却无法确定;直到洑君的身影映入眼中,他忍不住笑出来,原来如此。不过让瑞王那老头子吃亏,是察觉到什么了吗?
他的动静不可能瞒过旁边的洑太师,显然,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伪装。
等到太和帝叫他问话时,殷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