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的积水里他们的倒影像是蜿蜒的血迹。
五个?十个?远远不止。
我看向房间里织田作之助的身影,他的家里没有挂钟,但我仍然听到了分钟走动的声音,就像我站起来的脚步声一样。
穿过门和墙壁,大雨并不能阻碍我的视线,我轻易看到了那群人。
侧过头,织田也站在窗前沉思,他没注意到我。
唐诗掉头回了屋子不再看了。织田是异能者,而目前为止一般的异能者几乎不是在为官方服务就是为极道一类的服务,其他情况我也不太了解。
好在异能者数量和普通人对比起来并不算多,即使有几个人成为犯罪组织的也不太会威胁到无数普通人中的我。
织田是哪一方的呢。外面的人又是哪一方的呢。
织田作之助走出来,我指了指厨房:“饭菜好像已经凉了…”
“没关系。”
子弹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纷纷落在地面,弹壳弹起来变成了渺远的星星,炸开一朵朵粉色的沟壑难平的脑花,撒在地上又成为了浓汤。
我像他一样冷静,又闲闲地盯着手里的玻璃球,轻声问道,“那个孩子、真嗣,他和你住在一起吗?”
“没有,”织田作之助一边把饭菜放到微波炉里一边回答,透出的光让他的身边看起来很暖和。“他和其他孩子在一起。”
“都是你帮助的孩子吗?”
“嗯。”
“织田真是好人啊。”
他背对着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给人的感觉一瞬间微妙的变了。
“只是因为那些孩子很可怜觉得应该帮。”
“织田也帮了我。”
因为你看起来很迷茫的样子。
——叮,热好了。
织田作之助把这话关在了一下变得空荡的微波炉里。
“我认为那种情况应该帮。”
我不太习惯这种说法,没有继续接话,下巴搁在膝盖上整个人缩成一团。
我并没有生理上的困意,但是精神上似乎疲惫异常,变成幽灵后几乎都在奔跑,没有真的在这种有一点“家”氛围的地方休息过。
唐诗听到织田的回答悄悄抬起头看着他,后者大方地回看,疑惑道,“怎么了?”
“不……没什么,”唐诗飞快低下头去,和所有偷看被抓包的反应一样心虚,但声音带着哽咽,又慌乱扯了别的话题,“玻璃球、玻璃球是织田买给真嗣的吗?”
“是。”
“……”
沉默了半晌,唐诗的眼眶里滚起眼泪,掩饰般叹口气,说话断断续续,“前几天是我的生日…根本、根本没人记得没人送我礼物,可是很小很小的时候他们还会抱我还会问我想要什么说我永远是他们最宝贵的孩子……以后也不能了,他们早就忘了我了。”
就同解释我刚才发呆没有听到有人喊我一样顺利,我把这些说出口,心底涌出来的悲伤恰到好处,我又低声呢喃,“再也不行了,永远也不可能了,已经没人要我了…”
唐诗的声音变得逐渐奇怪,高亢尖锐又陡然落下,像是笔直从高楼跃下的线。但又能听出来是在很努力的克制自己希望不要崩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织田觉得小姑娘缩成一圈不肯露脸,周身似乎气息都不对了。
尽管捡回来的时候心里会想到自己看过的为数不多的怨灵发作的样子,但仅限于文字里,现实中看到又是一码事。
会发生什么织田作之助不确定,她会不会因为没被及时开导而变成恶灵到处杀人,就像一些以为是悬疑推理结果是鬼怪作祟的小说一样。
不过至少几秒后她还是正常的,大概。
织田作之助思考之时已经身比心先动来到唐诗面前,半跪着看她提议,“要不要补过生日?”
他补充,“有想要的礼物可以告诉我,虽然有点晚了,但我会尽力。”
“想要出去玩也可以,要去游乐园吗?”
唐诗没有急于回复,而是慢慢地、慢慢地擦掉眼泪。
无论如何他提出了这话,唐诗也想收了自己分外拙劣的行动,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是倾盆大雨过后残留的雨水。
她有些迟疑:“真的吗?织田是真心说这些的吗?”
织田作之助回答,“嗯,正巧我最近也没有事情可以出去走一走。”
“……谢谢、谢谢你。”唐诗露出勉强的笑容,用手背一抹眼睛,“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突然间没法控制住我自己,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并没有添麻烦,”织田摇头直视唐诗怯怯不肯抬起的眼睛诚恳说道,“你可以放心,我带过哭起来止不住的孩子。”
唐诗笑出声,“真的吗?”
织田回答:“真的,刚见面的时候他们还会拳打脚踢——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