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我师兄的没什么特别值得看的,这边是不是感觉好很多?”
“这边都是你的作品了?”
“嗯,没错。” 南出云带她在其中穿行,偶尔伸出手掌调整方向,视线在展品和手掌间穿插,力求小心的以不碰触到柏唏身体为准:
“审美的转换你很难控制,与其说是迭代,不如就是坦率的说和服装快消品一样,不同时间段有不同流行焦点。具象的设计已经不大受欢迎了,当然具象有具象的好处,容易转化为商品容易被估值。我最近喜欢做空间设计装置艺术多一些,之前不是提过这个宅子比较古老,限制也比较多,不过总体效果还算满意。给你,拿着这个。” 他递过来一份三折页介绍,
“有一些错别字,不要细看。”
“你们专业会细分到这种程度?我还以为空间改造是需要建筑工程类的知识。”
“我之前就是建筑专业,半道转的。”
柏唏觉得有哪里不对:“我们那年建筑专业分很高。” 她高考那年还流行苦读,不像后来推行素质教育。
“我们那会也是,差点被我爸打s。”
他信任柏唏,並不担心她曲解自己的态度或者话语,也不吝啬输出,想到什么便说些什么:
“坦白说建筑学难一些,数理逻辑思维要求高,现在这个…虽然大家都不承认,但我觉得对运气的要求高一些,也可能我高度不够。其实也不是讨厌建筑专业,只是身体思维被困囿在日常苦劳中,与其说是创作者,不如说是图纸制造复制机更为贴切,这种状态会让你怀疑自己,都没有放入创造和情感的设计图,就算能落成能屹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南出云耸耸肩:“万一以后出现什么能大量产出图纸的人工智能,那行业怎么容纳这些过剩的产出呢?现在这个至少可以造IP。当然我只是随便乱想。闷不闷?”
“不闷,很有意思。” 柏唏回答的真情实感。
“我是说空气闷吗?这两天稍微凉快些,主办方为了省电费总是提早关闭空调,美其名曰是让看展者能更原始和自然对话,你看我们艺术从业者就是会讳饰。”
南出云还真的只讲解了老宅的历史、结构和他自己的作品,接着带柏唏到二楼露台,太阳还未西沉,只是光线变得稍微柔和,露台一角站着他另外几位朋友,正专心争论不休。两人打过招呼走到其对角处,柏唏趴在石制雕花阑干上探头往外看,榕树树荫遮蔽大部份视线,底下一只褐色长毛狗跑了过去,带着根脱了手的抽拉式牵引绳。
过了足足五分钟,大概是狗主人吧,同样路线追了过去。
南出云这样也能看得开心,‘嚯嚯’的笑,说:
“我不要。”
“嗯?”
“如果你是来还我卡的,我不要。” 他边说还边不好意思摸了几下后脑勺:“如果喜欢作品,请持续关注艺术家本人,最近产出不是太多。”
柏唏原本插在口袋里的手,攥紧了她本来打算找借口还掉的银行卡。
“待会你知道回家怎么走吗?我先送你到地铁然后告诉你怎么走。你等我下,我先拿个包。”
柏唏其实不大方便,但仍旧答说‘好’,自信的想我还比你大些,滨海的路也比你多识得几年呢。两人一起往门外走去,Lulu仍在原位置靠着桌子干等,黑着脸。人群已经走光,空荡场地上只余她一个人。
“怎么就你,姜范他们呢?”
“他说周末有事临时有事先走了,让我告诉你向塘镇那边他要是明天有空就赶过去,不行就喊你先弄着,回来再算账。”
南出云眉头皱起,掏出手机连拨两次电话,都无人接听。他看着旁边收拾好的大大小小一堆包裹问:“这么多全你自己收拾好的?”
“嗯,” Lulu生就一副就事论事的酷脸:“没多少事,就是把展架叠好而已。璐姐说会喊人来拿,已经在路上了。你的包怎么说?要是带不了先一起也帮你快递到她那?”
“你跟我去吗?就背个东西搭把手。”
Lulu耸肩:“本来不是不可以,但是你知道我很抢手的,周末工作排很满,临时约很难。”
两人同时看了柏唏一眼,看她瘦薄肩背和伶仃四肢,又同时将目光收回,重新看向包袋。南出云也已经蹲下开始重新整理,只挑出不得不带的物品。
柏唏双手插兜,今日内第二次试图自荐:“那你看我行吗?我可以背东西,器材平时工作时候也接触到一些。”
如果再被拒绝就立刻叫车回家吃爆米花看剧睡大觉。
南出云有些犹豫,Lulu索性帮他问了:“姐姐这一路睡得晚起得早住宿有点艰苦酬劳还不高哦。”
柏唏发誓自己用余光扫到了她一直在默默寻找的‘跟踪者’,用很确认的眼神点头:“是现在走吗?”
***
高铁站,柏唏没有带过夜行李,怕之后买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