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啊？

柏唏为了少加班，平时很注意时间的投入产出比，换句话说，很少能看见她在摸鱼。

此刻神思不属的正对着电脑屏幕下方便利贴，上面写着“对不起” “我们” “三年、五年”，怎么看都不像和工作有关的样子。

小吴又来送带子，他身高只有勉强一百六十，总穿布袋子样式外衣，眼睛又大，任何角度看起来都像童工：“哇柏姐你眼圈好黑呦，这是什么？好青春好意识流。”

“来，造个句。”

“不管是用三年还是五年，都不能让对不起我们的人好过。”

柏唏轻轻嗤笑，回头转向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廖白：“有要求就提，干看着我有什么用？去吧。”

廖白欢天喜地的和小吴滚作堆，两人约好周末去打球，满心想着早退，这时散发着幼稚园气息，一转眼就闪不见了。

柏唏办公椅呲溜到廖白桌子前，接过他的活。做没多久又开始发起呆来，这会对着的是牟知远遗落的外套。她不想把它放在家里，就带来一起上班了，地方太小东西太杂，没合适放的地方，一会丢在座椅靠背，一会挂在某个架子。两周下来，造得有些工作服气质。

柏唏漠然将眼神撤回，说来也很有几分黑色喜剧潜质，她上周中试着联系过一次牟知远，发现对方根本不是自己想见就能见。

曾经的联系方式早已弃置，她直接用搜索引擎搜姓名，这下倒是很快，公司地址电话都有，但是打过去壁垒重重。不要说牟本人，连总裁办都接不进去。柏唏留下了自己姓名口信，之后就杳无音讯了。

柏唏放弃的很快，手上青紫很笃定的告诉她那晚绝非幻梦一场。她不需要道歉，或者解释。如果说见面有所目的，那她希望有类似事情永不再发生的保证，直觉告诉她不太可能。

就像厨房里出现的一只蟑螂。

墙壁背后呢？自己在四下无人处对着镜子的搔首弄姿，找不到卫生间时涣散的腿，咬着牙立志，红着眼落败…已经想不下去了，柏唏奔溃的把脑袋敲在显示屏边缘上。

牟知远的网络资料很简单，重复率也很高。近期只有非常张模糊的侧面照，再上溯有两张高中时期集体照和一张与女友的合照。他父亲的入狱照倒是很清楚，算算时间，正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前不久。柏唏听前辈总结过，所有放出来的信息都是当事人希望被看到的。

此外都是公司历史及新闻，一笔带过是如何从机械配件转为能源化工，配以颇具历史感的创始人和初创厂房照片。而最近的大事记似乎是，柏唏凑近了，仿佛这样就能看得更为清晰，她一个字一个字念：浮式液化天然气设施及陆上标准模块化LNG工厂建设。

她好奇心乍起，想起来另外一个联系不上的旧人，在搜索框输入陈珉之的名字。

一片荒芜，这个名字下似乎没有出过什么名人，有一个医院副教授，完全没有直接相关其本人的新闻。

她点开牟知远和女友那张合照，点开之前甚至左右张望了下，仿佛在做什么令人不齿事情。女友果然也姓陈，全名陈攸之，关于她的新闻就很多了，是经常被八卦公众号拉来比美比命好的自带流量贵妇级人物。柏唏觉得还是合照中的她要更眩目些，她搀着牟肩膀，后者穿着橄榄球服，带着头盔，两人都是极致青春，漂亮的笑容和身体像钻石般闪耀。

牟知远已经结婚了，也是在两人最后次见面后不久。柏唏回忆前后，看不出他当时有什么情绪起落，也可能是正要切实面对人生节点，反而更为谨慎导致。

她犹豫要不要继续搜寻下去，桌上的手机嗡嗡两声，信息里南出云问她：“找到地铁口了吗？”

她回：“找到了，就来。”

是答应要去看的雕塑联合展，小孩不但记得这事，还很仔细的发了路线图，包括怎么换乘，从几号口进出，连途中几个路标建筑都有。用以演示的小人寥寥几笔，柏唏每看一次都被可爱到。

柏唏没打算用公共交通，她衣食住都花不了什么钱，唯有出行洒脱些。这大楼下面总是拍着长长出租车队，高峰期也不落空，十分方便笃定，不过确实也该出发了，她起身套上风衣。

“廖白已经走了？动作这么快？” 许部像是急匆匆经过过道，临时想到廖白，探头进来一问。动作大起大落之下，勉强遮住头顶空地的长刘海往反方向垂落下来。

柏唏连忙站站直，目不斜视，表示绝对没有分神看到那撮头发的意思：“让他去器材部送东西了，要不要我喊他下？别待会直接从那下班了。”

“周口那个项目他想跟吗？” 许汝蘋知道她在为部下打掩护，也不多说：“想去的话今天7.30大楼广告牌下集合，做好了不算业绩，不去也不扣分。”

“许部，” 柏唏上前半步：“你看我行吗？”

许如蘋原本交待完就打算走人了，这下停下来，手指扣在门上，有点斟酌意思。最后终于抬眼，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