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变亮,外面又响起夕婆婆的扫帚拖地的声音,而他们站在水池边,依偎的姿态像一对在冬季里互相取暖的鸟。
后半夜他们都是分开行动的,椿先一步回家,只是心中有事,又因身体受伤,辗转反侧也无法休息好,一听到熟悉的动静就知道火核回来。椿忍着鼓胀正发出哮鸣音的头痛爬起来,果然看到他也顶着黑眼圈,在厨房里窸窸窣窣地摸索着给自己找吃的。
椿没想自己会有一天受不了未眠的惩罚,在为火核洗点东西时竟然恍惚到出现了幻觉,但是,火核的怀抱让她回到人间。
她太需要这种感觉,放松身体,两人挨得更近,彼此之间的空气也被挤压出去。
“还没有,好消息是我们正在匹配他中的毒,调配解药只是时间问题。”
“千手的体质果然强悍,直接击中心脏还能活下来。”
有一说是因为千手一族定期和远亲漩涡维系关系,共享后把强大的遗传基因传给后人,也有一说,这种能力来自共同的祖先,千手一族如果把精力都放在封印和养生上,恐怕长寿一族的名头就会落在他们身上。
但实际上,只有常年作为对手的宇智波知道,千手一族普遍能力都很强,忍体幻都十分精专,如果没有开眼,宇智波便很难与之抗衡,占到上风。宇智波的查克拉储备虽然也很强悍,但为了破坏力极大的火攻忍术和维持瞳力的消耗,让身体变成不断流失力量的漏水木桶,这种等价交换就好像恶讯循环,获得巨额回报的同时也会付出昂贵的代价。
椿当初和火核就商量过以后的定位。在医疗上,宇智波无法占上风,椿却十分坚持医院的主导权,这才有了另辟蹊径,让火核先以行政人员介入医疗系统,再以近水楼台的方式实践学习医疗忍术。
“任何忍术都得通过后天学习,虽然你现在才开始学习,但我相信你的天赋,当然……如果你太丢脸的话,我都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吹捧。”
火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椿侧过头投来的眼波像是流淌而清澈的水,他闻言不由莞尔,原本不苟言笑的表情都吹散了不少:“那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我一定能成功?”
“因为我看到了。”
“嘘,”火核,然后合拢包住她的耳坠,“不要戴着它了,它会让你迷失自我。”
就在碰到耳坠时,他听到了微弱而清晰的拒绝。
“不。”她坚定地推开他的手。
“我需要控制自己的能力,”椿像是要说服火核,或者更多地说服自己,“我需要接触它,更好的了解掌握这种能力,就像我们之前的幻术训练,就像你使用须佐能乎,我可没有阻止你去使用它。相应的,你也不能这么对我。”
椿转过身来,火核的手顺势松开,顺着她的脖颈一路下滑,摸上她的背部,温热从手掌心源源不断散发,她再次靠在对方的肩膀上,眼眸却渐渐冷下去:“不管怎么样,必须要得到茼的信任,他掌握了你们一族长期以来的疾病史,只有得到历来的病案录,才能让后面的事情师出有名。”
“他很纯粹,我相信不会过多久就有进展,”火核平静地看着她,终于在无声中率先投降,就像他以前做的那样,侧头用唇角碰了碰椿的头发,像是对自己效忠的神灵奉上虔诚的献祭,“你永远不会知道精专医术的人是多么尊重强者,哪怕对方只是个普通人,所以你要相信我,我会做到的,就像你看到的未来。”
椿压低了声音,想到了什么,诅咒了一声:“这下千手扉间更不允许把封印提前摘掉了。”
“我能理解他的担忧,毕竟这一切发生的太巧合,”他小心翼翼地掀开对方侧腹的睡衣衣摆,在那腹部的咒印上还看到留下的痕迹,千手扉间为了救她而没有刻意收敛的力度,现在已经变成一条颜色较深的横条瘀斑。
两人窃窃私语了好一会儿,椿突然侧头,说:“真一起床了。”
他们更加轻声地交换了几句细语,火核不能再久留,医院的事情太多,他还需要重新登记医院被烧掉的库存和提供后勤帮助,好几份报告都要负责。
他回望充满暖黄烛光的家,仿佛听到了里面有人走动的动静:“接下来你在家的时间少了,确定没有问题?”
“我有盯着。”
“行,那我先走了。”
短暂的温存过后,椿站在玄关外,火核打开门步入清冷的街道中,独自前进时若有所感地伸出手挥了挥,像是知道椿正斜靠在门上目送他的背影。
她站了一会儿退回玄关,倏然转过身,对着往厨房里走的女人不悦地说:“美袖姐,我说过,现在可不是你工作的时间,不需要这么早上工的。”
那纤瘦的背影一僵,恭顺地低下头,收回正踏入客厅的脚,她有着比椿还长的墨色头发,低着头时几乎将整张脸都遮盖,晃动身体退后,露出又尖又瘦的下巴。但美袖看起来有点高,椿还能窥到对方把唇抿紧成一条长线。
椿抱着胳膊盯着对方的纤瘦背影,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