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香楼不同于普通;妓馆, 一贯接待;都是朝廷里有头有脸;官员或是富商，供养;姑娘自然也是接受过特殊;教导，嘴巴一个比一个严实, 反倒是宋承志漏洞百出。

芍儿神情淡定自若地低垂着脑袋，还没开口，宋承志就已抢先替她答了话：“什么搞鬼不搞鬼;，沈大人今日怎得如此疑心？你为难她一个弱女子做什么……”

接二连三;插话, 已让人耐心尽失。

沈黎安不胜其烦，揉了揉太阳穴, 待他停下辩解;话语，方才将指尖偏向门口。

“殿下，请移步。”慕言会意，抬步站到宋承志面前, 姿态恭敬地请他出去, 冷硬;表情大有一股他不走便能一直杵在这儿;架势。

宋承志冷笑，抬手推了推慕言;胸脯, 可惜不知是不是他所用力道太小，对方竟纹丝未动。

他死死咬了下后槽牙，脸面有一瞬间挂不住。

“全都出去等。”沈黎安斜过来一眼，收敛了笑意;声线里，倏然多了几分低沉清冷。

听到这话宋承志;表情已然十分不爽, 正欲说些什么, 余光却收到了添香楼妈妈;眼神暗示，当即讪讪住了嘴，气愤地一甩袖子, 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大人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万万不可有所隐瞒。”添香楼;妈妈临走前抬脚轻轻踢了踢脚边;芍儿, 尖着嗓子说道，话中之意不知是提醒还是警告。

沈黎安静静听着，面色丝毫不变。

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楼内陷入死一般;沉寂，冷冷清清，落针可闻，徒留一股子萦绕在鼻尖;胭脂味儿。

沈黎安重新将目光落在地上跪得笔直;女人，打量良久，才道：“说说吧。”

芍儿;双手不自觉抱紧了怀中;琵琶，闻言微微抬起头，视线只敢停留在他;膝盖处。

“妾不知大人何意。”

看着面前;女人眼波流转，小心翼翼;模样无辜又勾人，半阖;眼底却弥漫着藏不去;城府和算计，沈黎安唇边;笑意更浓了。

“你倒是有本事，能够让两位贵人为你大打出手。”

“大人说笑了，芍儿可没什么本事，若是有，也不必拘泥于此地。”她唇角带笑，似是讥讽又似是自嘲。

“芍儿？”沈黎安开口喊出这两个字，嗓音低沉动听，极具蛊惑性。

芍儿轻声应了。

他起身走至她;跟前，蹲下来与之平视，“本官若没记错，添香楼近年来闹出;几桩脏事，都有你在场？”

“巧合罢了。”芍儿音色淡淡，毫不慌乱。

“巧合？”沈黎安笑了笑，拉长尾音忽而话锋一转，“萧敬是你;恩客？”

芍儿跪在他面前，挨着琴弦;手指紧了紧，望向他;眼神里多了一丝探究，他是如何知晓;添香楼内部消息？

指尖无意识弹出;一个音调唤回她;神智，在他;注视之下，勉力扯了扯嘴角：“芍儿;恩客没有上千，也有百十，实在是想不起来大人口中;萧敬是哪位。”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就问你几个问题，如实回答即可。”

“……”

芍儿咬牙，点了点头。

*

“啪，啪，啪。”

宋承志手中拿着装吃食;盘子，轮流扇在面前一排排小厮;脑袋上。

“一个个都是废物！废物！废物！本皇子叫他来是撑腰;，谁让你们多嘴;？”

最近本来就局势紧张，若是因为他们多嘴而引来沈黎安对添香楼;怀疑，亦或是里头;小美人说了些什么……真;就应该现在就送这几个蠢货去见阎王。

他越想越气，一个巴掌狠狠扇在他派去报信;小厮脸上。

小厮黝黑;脸看不出来红没红肿，反倒是打人;宋承志发白;手心红了一大片，细看之下，还有几分轻微;颤抖。

慕言冷眼看着，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宋承志掩饰性地收回手，飞速地胡乱抹了把脸，一脚踹倒小厮：“真他妈废物。”

就在这时，门猛地被人从内打开，宋承志扭头便撞进对方淡漠;眼神，阴沉沉;眼珠子骇人得很。

宋承志抿上嘴，侧首看向他身后抱着琵琶，神情怯懦;美人。

沈黎安稍微侧了身，挡住宋承志探究;眼神，漫不经心地拍了下他;肩膀，“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沈大人慢走。”宋承志现在;心思都放在同沈黎安有过私下接触;芍儿身上，听他要走也没有要挽留;意思。

“沈大人。”

突然，芍儿;声音自背后响起。

沈黎安停步，却并未回头。

“下回若是有空，记得来添香楼听妾弹琵琶。”

芍儿睁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睛，澄澈清透，直叫旁人;心看得都要化了。

软糯糯;嗓音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