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睁开了眼，抗拒地捏起鼻子:“这味道闻起来和以前喝;不太一样？”

容妈妈旁边;丫头上前几步，耐心解释道：“回夫人;话，我往里头多加了几味药材，对驱寒祛湿很有好处。”

说话;丫头是府医;女儿叶秋，沈黎安特意调到她院里帮忙;，有个小病小痛;都是她帮忙料理，她都这么说了聂晚昭也就打消了疑虑，伸手接过来，汤药浓稠着实有些呛鼻，不由心生几分退意。

浅浅抿了一口，她不禁皱眉，这药汤不光闻起来和以前天差地别，就连喝起来都是截然不同，苦得她顿时就龇牙咧嘴。

可是抬眸就看见容妈妈盯着她，还特意准备了好几种不同蜜饯，聂晚昭眼皮跳了跳，终究还是心软，硬着头皮硬生生一口闷了下去。

等碗里;药汁一滴不剩，容妈妈才将碗拿了回来，示意绿舒给她喂几颗蜜饯。

甜甜;味道在舌尖化开，盖过口中苦涩;药味，迫不及待又往嘴里塞了两颗。

聂晚昭含着蜜饯，口齿含糊不清地和叶秋打着商量：“秋儿，这药属实难喝，以后能不能调制些甜;药？”

叶秋还没回话，容妈妈就已替她作答：“良药苦口……”

古板不好惹;面相跟她母亲一模一样，聂晚昭当即耍赖似地捂住耳朵，“我要睡觉了，睡觉睡觉。”

说完，她侧着身子就往榻上倒了下去，塞;鼓囊囊;腮帮子像个小仓鼠似;，娇俏;模样逗乐了在场;人，姑娘们玲珑;笑声环绕在屋子里，心情都不自觉灿烂起来。

等容妈妈走后，聂晚昭兀自躺了一会儿，突然就想起了一桩事，支起身子朝绿舒招了招手：“慎姐姐可来过信了？”

“没呢。”绿舒也一直留意着，可是自嫁入侯府，这信就断了，上次小姐给她写;信都还没有回信。

“奇怪了……”按理说不应该啊。

*

连绵;雨早就停了，只有黛瓦上还残留着积蓄;雨水，滴答滴答顺着檐角往下滴，落在水坑里激起阵阵涟漪。

沈黎安到宫里时，不少臣子已在殿外候着，都是些公事上常常打交道;熟面孔，身上还穿着今早朝圣;官服，应当是上完早朝便被皇上留了下来，围成一团，正议论得热闹。

沈黎安一袭绯色圆领官服，从甬道尽头缓缓走来，眉宇间冷峻孤僻，宽大;衣袖随风飘荡，高挑;身姿里透着一股子难以撼动;傲然风骨。

议论声顿时少了些许，一个个朝其看去，单论风姿便与一群朝臣格格不入，更别提近段时间来立;功，这位简直就是众人里鹤立鸡群;存在。

人群中立马有人朝其打招呼：“沈大人来了啊。”

沈黎安看向朝他靠过来;张靖廷，神色没什么波动地“嗯”了声以作回应。

张靖廷在他身侧两步;距离站定，清了清嗓子朝他卖了个关子，“你可知道陛下叫你来所为何事？”

他之所以这么问，也是因为早间出;那桩事陛下封锁;快，这个消息应当还没来得及传到他耳朵里。

沈黎安看了他一眼，顺了他;意佯装不知：“何事？”

“今早;消息，杜老在回乡;路上被杀了。”

杜雍明，翰林院前任院士，声名远播，位高权重，其下门生无数，凡是走仕途;文官都多多少少经过他;提点，半年前张家岭灭门惨案;当家人萧敬也是他;门生。

杜雍明卸任官职已经两年，一个月前提出回老家颐养天年，杜家却迟迟不见杜老;身影，派人沿途去寻也无果，急忙上报朝廷。

这几日下雨，途中一地发生小范围;山体滑坡，杜家家丁;尸体被冲刷出来，才终于找到一行几十人;埋尸处。

唯有杜老一人;尸体被人残忍分解，就连男人;那物也被人割了下来，除了头和上半身，其余;断根残肢现如今都还没找全。

算算时间，应当是离开京都不过半个月就被杀了。

张靖廷叽里呱啦说了半天，说到最后还感慨了几句：“你说说，这得是多大仇多大恨？据仵作说，杜老生前还遭受了极大;侮辱，后面都被人用……”接下来;话他属实是说不出口。

沈黎安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样子，若不是算准了他不知道，张靖廷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提前得知了。

“多谢告知。”

便没了下文。

因为洪武街;案子，这些时日顺天府和锦衣卫走得蛮近，见面;次数不少，张靖廷自认为和他混;比较熟了，没想到今日他;反应还是如往常一样这么冷淡。

不过他也没因此生出不满，这种天之骄子，多多少少都有些瞧不起人;臭毛病，他并不在意。

他不在意，反倒是有人替他不乐意了，语气里满是嘲讽：“张府尹何时攀上高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