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某些原因, 五条真对诅咒的研究陷入了停滞。
这让他感到烦躁,就好像被无数丝线缠进了毛线团里。
就算是六眼也不明白,明明是那么简单的诅咒, 却迟迟找不出破解的方法来。
这对素来心高气傲的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附着在魈身上的诅咒就好像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哪一天就会突然启动,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摧毁掉五条真所在乎的一切。
六眼拒绝接受这个结果,但是在蛮不讲理的诅咒面前, 六眼又是那么的力不从心。
看着放在面前被完整复刻在纸上的诅咒术式,五条真的大脑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思考。
如果以往的道路行不通的话, 那么现在唯一可以做的, 就是放弃原有的道路, 开辟一条全新的道路。
就这么想着,五条真的眼神, 慢慢从迷茫变得坚定。
……
铜雀庙的日子一如既往的稀松平常。
庭院里的梧桐树又长高了一些,不过离可以躺人距离还很遥远。
道离依旧每天在铜雀庙里胡作非为, 今天换了罐子里的盐和糖, 明天薅秃了道士们菜园里的菜苗。
明当然不会骂她, 恰恰相反的, 很多坏事都是他们两个一起干的。
用浓姬的话来说
“这父女俩都一个样, 蔫坏。”
但是嘴上说着坏话, 浓姬眼里温柔的像是要淌出蜜来。
说起明来, 他最近似乎有事在忙。
有了孩子之后他不再像过去一样总是在外面漂泊,就好像一簇终于找到属于自己池塘的浮萍,然后在这片池塘里扎了根。
其实只有名而没有姓,和那些所谓的权贵打交道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五条真曾经不止一次的建议明给自己起个姓氏, 但是后者只是摆了摆手。
“姓氏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依我看,它更像是桎梏。”
“何况我家里又没有皇位需要传下去。”
喝着酒,明的脸色有些微红,似乎是喝的有些多。
“道离以后想姓什么就随她去吧,只要是她喜欢的。”
“我希望她明白,她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她只属于她自己。”
就像他一样。
听着有些醉了的明说话,五条真只是静静饮下一杯清酒,没有人能透过他脸上的白纱看透他现在的情绪。
或许他自己也看不透也说不定。
良久,五条真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你说得对。”
对他们而言,姓氏并不是什么必需品,更像是一份责任,一份桎梏,一副逃不掉的枷锁。
回答他的是倒在地上的明的呼噜声。
……
魈觉得最近五条真有些奇怪。
“关于那个诅咒,我想我有些头绪了。”
这是五条真给他的回答,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对成功祓除诅咒报有什么希望。
左手已经不会再痛了,那个诅咒已经和其他诅咒融为了一体,成为了麻木的一部分。
好消息是他心里的堤坝并没有要因此崩塌的迹象。
他似乎又从命运那里偷来了一些时间,用来为这副身躯苟延残喘。
五条真来铜雀庙的频率又恢复到了和过去一样的水平,就好像那个诅咒确确实实已经找到了解除的方法,不过还在完善。
不过真实的情况只有五条真自己知道。
借用家族中藏着的阴阳术的书籍,五条真分割了自己的一部分咒力,并且在那部分咒力上刻下了诅咒的术式。
五条真诅咒了自己。
被秘术分割的诅咒没有办法直接诅咒他的本体,就只能费尽心机来间接影响他的精神。
就比如现在,表面上看起来,五条悟好像是静静的坐在魈的对面,吃着杏仁豆腐,实际上,在五条真一半的视野里,他现在其实坐在一个纯白的房间里,和空气面对面。
大概是在某一个早晨吧,他睁开眼,入目的却不是熟悉的木制天花板,而是一片纯白的屋顶。
失神是存在的,但仅仅只是一刻。
骤然间失去六眼加成的视野变得空荡荡的,不再无时无刻的被一些微小的细节填满。
就结果而言,那个诅咒确实是成功了,它确实暂时让五条真失去了六眼的加成,但是与之相对的,诅咒也给了五条真逃离六眼绝对支配视野的喘息的空间。
在几次的尝试之后,五条真就成功的掌握了给自己减负的方法。
一只眼睛在空白房间里休息,一只六眼在铜雀庙吃杏仁豆腐,两头不误事,双倍的放松。
不过这样轻松写意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多久。
当六眼对那个诅咒的运行原理有了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