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辛辣的味道瞬间充满口腔,呛人的辣意直冲天灵盖,几乎让他头晕眼花。
“喂,魈,怎么了?”
一旁的五条真最先察觉到不对,他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魈面前的月饼咬了一口,随后立刻变了脸色。
他立刻倒了一杯茶,推到魈的手边,随后给了坐在对面的明一个眼刀。
明被这突如其来的眼刀搞得摸不着头脑,回神之后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为了整蛊,他确实特意做了一堆芥末馅的月饼,但是他记得当时把那盘月饼放的老远,生怕混起来拿错了,还在两种月饼的盘子底下做了标记。
除非被某人悄无声息的掉包了。
这么想着,明摸了摸道离的怀里,摸出一个带着熟悉标记的盘子。
破案了。
感受到怀里抱着的东西被拿走,原本熟睡的道离在梦中皱眉,随后毫不犹豫的嚎啕出声。
明被道离突如其来的嚎啕整的慌了神,急急忙忙的哄怀里的女儿。
一旁的五条真忙着给看起来像发烧了的魈弄冷毛巾降温,把人抱到旁边的躺椅上躺下。
一时间,兵荒马乱。
等到浓姬把孩子哄好,明把桌上的一片狼藉收拾好,五条真坐在魈的旁边,用六眼细细观察着魈手上的诅咒。
诅咒的情况跟他预料的一样,稳定的异常,几乎都不像一个诅咒。
明明带着那么大的恶意,但是为什么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什么动静。
这不寻常。
六眼对这个诅咒的观察已经到了极限。
这个诅咒的原理很简单,将上一个遭受诅咒的人的痛苦转移到下一个人身上。
非常简单粗暴的术式,但是却像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六眼对这个死结表示无能为力,除非弄明白这个术式的运行原理。
但是魈身上的诅咒并没有被触发的迹象,这一条路目前行不通。
五条真推测这是因为上一个遭受诅咒的人还没死的缘故,那些本该由诅咒传递的痛苦暂时传递不到魈的身上。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不管怎样,他需要找到破局的方法。
五条真还记得他第二次遇见魈,也是在一个明月夜。
大概是受了伤,魈躺坐在一条人迹罕至的巷子里,诅咒也是在这个时候发作的。
那大概真的很疼,五条真能听见手套不停摩擦地板的声音,外加一丝隐忍的闷哼。
六眼看得出那些诅咒由什么组成,失败者的岔怒,战败者的怨愤,无力者的咆哮……那些诅咒攀附在对方的骨骼上,流动在对方的血液里。
站在小巷外面,五条真几乎站了一夜,几乎快天亮的时候里面才终于不再传来压抑的闷哼。
他走进去,里面没有人,只在地面上发现了大把的好像手指扣出来的痕迹,仿佛某种酷刑的遗留。
五条真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居然还活着。
简直就是奇迹。
和这座城市一样。
五条真很喜欢到这里来。
并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这里的一切在这个吃人的世道显得难能可贵。
没有权贵的压迫,同僚之间的勾心斗角,这里的天空没有被廊檐庙角所遮蔽,太阳也没有被拖进深厚的乌云里,没有除不尽的像暗潮一样潜伏在阴影里的咒灵,只有人们对日常生活的碎碎念。
这里有的只是一座庙,一个仙人,外加一群想要活下去的人。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觉得对方值得,值得最好的,值得所有美好的一切。
这样的人,不该背负那么多的诅咒与恶意,孤独的走在一条满是风霜雨雪的道路上。
……
记忆停留在月饼入口的瞬间。
再度醒过来的魈只记得那直冲云霄的辛辣,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月饼里包裹着的是某种毒药。
但是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一个恶作剧罢了。
脸上有些痒,约莫是昨夜遗留的后遗症。
从床上直起身来,魈和刚好拉开拉门的五条真对上了眼,值得一提的是五条真身后还跟着明。
一时间空气里满是寂静。
“噗——”
大概是明先出的声,一开始他笑得还很克制,但不久就发展成了捧腹大笑。
五条真并没有笑出声,他只是侧过了头,打开了震动模式。
留在原地的魈一脸茫然。
后知后觉的,他端起了一旁的茶杯,借着杯里的茶汤看了看自己的脸。
一个惊喜。
他的脸上被人作了画,右眼框周围被画了一个圆圈,看起来就像被人打了一拳,左脸被画了一个大大的“x”,除此之外还被画上了几根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