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真君,但是没有拉动,半跪在地上的魈就好像被一把巨剑钉死在了地上。
距离枪击发生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警察很快就会来,他们必须在警察来之前离开,至少不能被当场抓住,不然后续会变得很麻烦。
但是现在他真的没有办法了。
不可能丢下真君一个人离开,不然那会令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但是想要带着明显不对劲的真君离开又受到了某种阻力。
正当夏油杰进退维谷的时候,一个有些微弱的声音响起。
“离开……这里……”
就好像是从缝隙里挤出的词句,声音就好像破碎的气泡,几乎每说一个字都要停下来休息,仿佛某种偌大的负担。
脸上木制的傩面在此刻砸落在地上,牵扯着更多的鲜血。
不能再拖了。
夏油杰在此刻下了决断。
捡起地上的傩面,夏油杰一把把魈抱了起来,转身跳上了等候在一旁的虹龙。
巨大的龙身像一列失控的火车,带着夏油杰横冲直撞的冲出了车站,往熟悉的街区冲去。
无视割在脸上的狂风,夏油杰扯了扯身上破破烂烂的青灰色道袍,,尽可能替魈挡住扑面而来的狂风。
平日里气场一米八的真君此刻就躺在他的怀里,几乎感受不到重量,轻的就像一只鸟,似乎下一秒就要化在风里。
漆黑的符文从左手起,顺着左臂爬行,已经到了脖颈,闪着不详黑光。
仙人会死吗?
夏油杰不知道,但他希望不会。
天空是青灰色的,弥散着一层霾,他们现在在云层之上飞行,四周都是凛冽的寒风。
天上是空荡荡的,甚至没有一只飞鸟,甚至让夏油杰快要产生一种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的错觉。
今天的变化实在太快,快到他来不及反应,直到现在还有些恍然。
人类比咒灵更加可怕。
回到铜雀庙的速度很快,因为天上没有红绿灯。
道成住持已经在庭院内等着了,面色前所未有的冷冽。
见到夏油杰,他的第一句话是
“我们派过去的人遭到了伏击。”
车站遇袭是早有人设好的圈套,夏油杰是诱饵,目的是把魈引过去。
从结果来看,对方确实成功了。
看着满身伤痕血迹的夏油杰,道成本想再说些什么,但话语到了嘴边,最终转化成一声悠悠的叹息。
“去休息吧。”
“剩下的交给我们。”
他们并不是咒术师高层那样无用的老头子。
但是现在夏油杰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满腔的怒火几乎快要把他整个人都点着,他愤怒于敌人的算计,又懊悔自己的弱小。
他还是青春年少的年纪,在吃了这样一个大亏之后,又怎么睡得着。
道成住持看了他一眼,但最终没有说什么,接过夏油杰手上的魈,往庭院内走去。
夏油杰这才发现,到场的不止道成住持,还有一些他熟悉又不熟悉的人。
杂货店卖糖桂花的慈祥老奶奶,街角中餐厅的老板娘,再加上老是值夜班的岩崎警官。
他们之前的交谈不多,算得上认识,但是离熟悉还差的很远很远。
现在这些人在这样的时间,出现在了这样的地点。
道成住持抱着魈,打开了厢房,那位岩崎警官撬开了厢房的地板,露出黑黝黝的出口。
那是一个地下室。
地下室很宽敞,点燃了蜡烛之后,就可以看见头顶天花板上盘杂交错的树根,外加地上刻着的不知名的符阵。
夏油杰推测,这里应该是庭院里那棵梧桐树的正下方。
道成住持把魈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阵法中央,随后掏出了一个罗盘,占据了阵法的一角。另外三个人紧接而至,呈四方形把魈围在中央。
有些疑惑,但是夏油杰选择静静的看着,很快,四个人近乎同时的出声。
“星罗斗布,速降威灵。
群魔邪异,尽解雷霆。
摄神收鬼,真炁流行。
帝敕符命,不得久停。
急急如律令!“*
淡紫色的矩形把魈困在了中央,在夏油杰的注视下,阵法中央的魈发生了某种莫名的变化。
阵法刚开始运行的时候,魈还能有精神去感知周围的情况。
很奇异的感觉,熟悉又陌生,仿佛回到了枷锁在身的日子。
奇怪,他为什么会那么想?
但是很快,他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就好像站在一个巨大的酒库前,面前摆满了盛放红酒的木桶,此刻,所有的木桶都被打开,奔涌的血一样红的河流朝他涌来。
他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