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问了大盗的名字,他扭扭捏捏地告诉她他叫时思文。
一个除了刚才报他名字时,和他本人毫不相关的一个名字。
现在时思文在地上扑腾着,像死鱼回光返照了。
但是并没有人管他。
两人正在考虑今晚的睡觉问题。
只剩下一张床和一把椅子了。
清风开始懊恼为什么当初不多弄几张床,花颜很理智地安慰他没有料到这种事情是很正常的。
“我们睡床,他睡椅子怎么样?”
什??
花颜一整个呆滞,脸颊迅速充血。
我们两……睡,睡床?
她瞪着眼睛看他,像变成了一具红色的雕塑。
连地上的鱼都停止了扑腾,惊诧地看着他,似乎这惊世骇俗的言论有让人定身的能力。
“……怎么了?”他不解地望望两具木头人,眼神清澈得离谱,“不可以吗?”
“不可以!!”
时思文大喝一声。
“你们非要用这种方式羞辱我是不是!我宁死不屈!”
花颜脸红得不像话,过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可……可是……男女授受不亲……”
“用被子隔开不就好了,这和睡两张床有什么区别?”
她看着清风漂亮且清澈的眼睛再次失言。
这……这让她怎么说呀!人家明明一点歪心思也没有,她还在这想东想西,真是……真是太有罪恶感了。
可是她从小被教育男女七岁不同席,更别说从小到大几乎都没有见过几次男生。之前睡男生的床已是够害羞的了,这突然要睡同一张床,还是和清风……
越想脸越烫,她真怕自己下一刻就会爆炸!
显然,清风也有同样的担忧。
他有点担心地看着她。
是他说错了什么,怎么突然红成这样了?不会爆体而亡吧?
“不行……就算了,你别再红了。”怪吓人的。
“那他睡地上,我趴桌上。”他指了指地上的人,“你有伤睡床。”
花颜讷讷地点点头,脚步虚浮地躺到床上,大脑显然还没有回归正常。
时思文不服气地叫嚷了两声,声明他也受伤了,被清风堵了回去。
“你把人打成那样竟然还好意思叫?”
“我只是轻轻挥了一拳……啊!”
清风踢了他一脚。
“你能不能尊重一点我,我年纪比你大!”
“睡了。”
清风不再管他,倒在桌子上发出两声很假的呼噜声。
然而次日天还没亮,时思文就在地上发出了极大的动静。
“松绑,给我松绑!我要松绑!”
他拼命地扑腾,将桌椅撞得砰砰响。
花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她昨晚没怎么睡好,眼下两个很大的黑眼圈。
怎么一大清早这么大声响……难道五妹妹又来砸东西了?
她心中一梗,一下清醒多了,才想起自己已不在府中了。
吵闹的声音戛然而止,原来是清风被吵醒,将闹腾的人拎了起来。
身上的绳子一紧,正好勒住了时思文的脖子。
他涨红了脸,似乎有些痛苦。
“舌头不想要,可以帮你割掉。”清风睡眼惺忪地对他说。
“……”时思文挣扎起来,捆成一团的身体在空中左右晃动,眉毛紧皱,眉心的“川”字又瘦又长。
“……松……绑……”他的眼神充满不屈与反抗的光芒,那张过于稚嫩的脸似乎已承受着万分痛苦。
“他好像真的快不行了诶……”花颜不忍心地看着。
点到为止,清风手一松,时思文掉在地上咳嗽,咳掉了几颗小珍珠,从脸看起来活像个被欺凌了的小孩儿。
“咳……咳……这样绑着我晚上根本睡不着!”
“不绑着你会乖乖呆在这?”
他眼睛左右看了看,对着花颜的方向哀求道:“我发誓我不出去,给我松开吧,真的好累。”
“休想。”清风接的很快。
“那你们从此就别想睡好觉!”他破防了。
形式一时僵持不下。
清风开始认真考虑是否真的要一剑下去了事。
他独来独往,背后没有势力帮衬,在江湖十几年来结下的仇家很多。常有人上门找麻烦他都会尽量避免滥杀,只是有时候太麻烦了还是会忍不住想快刀斩乱麻。
花颜左看看右看看,突然灵光一闪,走到他身边低语了两句。
他垂眸思索了一下,忽然松口道:“可以,但若是想跑被我抓到……”
“怎么?”时思文有种不妙的感觉,狐疑地看着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