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就比她大六岁,但没办法,自己捡回来的,得自己养。
大概是在孤儿院太孤僻的缘故,任龄不大爱笑。
秦妄性子冷,但他却觉得她不能一直这样,小姑娘憋坏了怎么办。
当然他更怕她误入歧途,毕竟他们的路子苦。
他就喜欢逗她一个人。
他给她定的外号,美杜莎。
他亲手在她耳后纹上组织的标志,告诉她。
“任龄,你要记得,红色永远不代表邪恶,它是对恶的审判,是我们的使命,更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尽己所能,还彼公道。”
任龄曾经问他,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会是什么样子的。
他偏头想了想,玩笑着说可能会是个音乐老师。
任龄的目光落在他眉峰上方那颗痣,没说什么。
但她在心里却想了很多。
他给了她一条命,他给了她维持生活的希望,他给了她一个全新的自己。
她无以为报。
所以当她心里蹦出来这样一个荒谬的想法时,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想给他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于是有一回她对他说:“秦妄,我们走吧。”
“走去哪?”
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她想。
秦妄却好像能够看穿她心思一样。
“我们走不掉的,你个小白眼狼。”
明明你可以走的,秦妄。
他想。
你在留恋什么?
任龄是第一个发现周恙的。
他不是他,她只凭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你是谁?”
亦如初见时,她也对秦妄说了这样一句话。
周恙不免觉得奇怪,但他看了她眼睛一眼便很快挪开了,以为是自己吓到她了,不甚在意她的奇怪之处。
我是谁不重要。
“你好,我叫周恙。”
如果我能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走?
“不好意思,请问您喝点什么?”
“劳烦帮我做一杯生椰拿铁,谢谢。”
盲人?看来不是,还杀了个人。
“先生,不用害怕,我只是个盲人。”
“唐突了,小姐,你的眼睛很好看。”
你叫什么名字?
“可以交换个联系方式吗?”
“当然,我叫任龄。”
很好的名字。
“真好听,很高兴认识你,任小姐。”
可能会是个音乐老师。
“我叫周恙,是个音乐老师。”
周恙。
护你周全,保你无恙。
周恙。
“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
我就是生来爱你的,任龄。
明明你可以走的,秦妄。
你在留恋什么?
“秦妄。”
她看他,路灯的光让灰色不再单调。
“饿了吗?”
“嗯,有点儿。”
那好,任龄,我有些饿了,你会不会做饭?
“回去做蛋炒饭给你吃。”
“好。”
你在留恋什么?
“蛋炒饭,趁热吃。”
原来自始至终不过一个你罢了,任龄。
我此生最大的妄念。
我叫周恙。
我就是生来爱你的,任龄。
护你周全,保你无恙。
“沙鸢,我己经想过最坏的结果了。”
“什么?”
任龄的拇指轻抚过他眉峰上方那颗痣。
“你发现了吗?最近组织有上浮的征兆。”
“你是说,有人盯上咱们了?”
“应该是的,”任龄点了下头,“所以我留了印记,你知道的,留印记是大忌。”
“所以你...”
“我不能背叛组织,所以这是组织给我的任务。”
沙鸢默了一默,有些不解。
“组织给你的任务?上头已经有暴露的风险了,为什么还会给你下达这样的...”她顿了一下,神色黯淡,“龄,组织让你去送死?”
任龄笑了一下,“是。”看向沙鸢。
“也不是。”
“你听说过这样一个理论吗,人体中,人的身体和眼睛是两个分别的系统,彼此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但是当身体知道了眼睛的存在,它就会将眼睛给溶蚀掉。
“沙鸢,我们本就是组织的眼睛,我们为它卖命,却也拥有着相对而言的自由,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