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蒙蒙黑了,此时距离万圣节还有四天。
屋子外面的蓝风铃响的厉害,艾德瑞拉琢磨应当是被晚风吹的。
屋子里乱的无从下脚,她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糟糕,双手拼了命的饶头,像是要把脑袋抓空一样,指缝里都是止不住的心烦。
她开始手足无措起来,或是绕绕头或是来回踱步。
那一头红色的头发长的都要拖到了地上,她巴不得自己此刻是个秃子,这样以后出门就再也不用带女巫帽了。
于是,她突然在窗边座了下来,照着镜子就着月光,黑色的剪子在月光上映照下泛着不知深浅的蓝,红色的长发像晚风一样轻轻地落在了地上。
“自由的感觉真好。”
月光照进窗台,映着修长而又孤单的影子,晚风轻抚落在镜中人的脸颊上,空气里都是果实的清香,她长舒一口气,觉得痛快多了。
她老早就想这么干了,只是以前的女巫总不让她剪,没有理由,反正女巫也不喜欢解释。
她无心收拾,将头发踢到一边,看了一眼月色,确定是差不多到营业的时间了,想着乱就乱吧?反正也不会人来。
于是,装作一个没事人一样从乱的无从下脚的屋里走出来。
不论怎么说,她都不能放弃寻找女巫,因为女巫就是她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是她的全部。
院子里菩提树上的蓝风铃在风中摇曳,但发出叮铃响的却是木门外门上挂着的蓝风铃。
艾德瑞拉收敛了悲伤的情绪,来客人了。
没想到来的竟是那只名叫咻咻的小老鼠,她们又再次相见了。
“好久不见,艾德瑞拉女巫。”咻咻打趣道。
如果是正常人或者普通人见到一只会说话的灰老鼠,估计大都会吓的尖叫起来:“什么妖怪进村啦、什么老鼠成精吃人啦……”
可艾德瑞拉不一样,她几乎每天都和这些奇奇怪怪的生物打交道,司空见惯也见怪不怪了。
艾德瑞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也招手道了一声:“嗨!”
“哦!美丽的姑娘艾德瑞拉,你看起来很糟糕,看来我来的很不是时候。”
“额...有吗?”艾德瑞拉下意识打量了一下自己,习以为常的窘迫让她并不否认这一切。
“是你来的太早了啦!”她说。
灰色的连衣裙,红色的短发,脚上穿的是已经破了的黑色短筒靴更显单薄消瘦。
看起来好像是有点糟糕...不过...没关系,反正她一直都是这样。
两人没有再多寒暄,在艾德瑞拉主动提出进屋时,咻咻往旁边闪了一下,引着她往村口走。
原来,这一次,咻咻来的却不止只有他自己,还带来了一个受伤的男孩的讯息。
村庄的门楼下,小男孩仰面躺在地上,旁边是村子的石碑,石碑上都是已经凝固的血,她想应当是男孩曾靠在石碑上休息,离开时又晕了过去。
“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男孩浑身上下除了血就是黄褐色的泥土,绿色披风扭在了身前,完全不像是个旅行者而是个乞丐。
他的鞋子只剩下一只,另一只脚能清晰看到被分不清颜色的布条死死缠住。
“善良的艾德瑞拉,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吧?”
第一次违反女巫播种守则的她似乎并没有受到惩罚,于是第二此她才会如此大胆,如此不计后果的放走了咻咻。
虽然女巫法则里没有说过不能多管闲事,但是女巫一直教她的是要做个好人。
所以这个人还是要救的,只是问题是要怎么救?如何救?女巫教的治疗术她可从来没有完美施展过。
可是,更糟糕的是这个人倒的正好是石碑的外面,也就是艾德瑞拉无法踏足的地方。
艾德瑞拉目色消沉:“很抱歉,我想我可能救不了他。”
“为什么呢?”
艾德瑞拉没有说话,只是往前走,可当她走到那个巨大的门楼下时,却是无法再前进半步。
因为这时可以清楚的看见门楼上是一条从天而降的蓝色光幕,将她死死的隔绝在内。
小老鼠没看明白,惊呼道:“美丽的女巫,你的心地是那样的善良,所以请你不要待在原地,过来搭把手好吗?”
艾德瑞拉耸耸肩说:“很遗憾,我做不到。”
艾德瑞拉本想转身回屋,因为她不能离开菜园太久,否则会发生不可预知的事情。
咻咻开始死缠烂打,他焦急的说:“艾德瑞拉,你可是播种女巫,你不能见死不救!你看他身上的伤口,他马上就要死了!”
“我不认识他,他是外来者,我不负责这个的。况且女巫和救人没有关联,而我也不过是一个看守者,你太看得起我了。”艾德瑞拉还要继续往回走。
“从前,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