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起真坐在镜子前一下一下地梳着头发,茫然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海里又出现了那些画面,她喃喃细语:“为什么没有我,我是不是不存在?”
她伸手摸了摸镜子里的自己,冰凉冰凉的,缩回手又摸摸自己的脸,是暖的,
她茫然地摇摇头,不是幻境,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一只修长手拉下她的手,她吓的一哆嗦,手里的梳子都惊掉在地上,楞楞地看着张起灵。
张起灵进来就看到她,一会摸镜子一会摸自己,
一副丢了三魂六魄的样子,让他的心一紧,她常常一个人发呆,一个人默默流着泪,好像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心想她到底在梦里看见了什么了,让她精神受了这么大的刺激,记忆也混乱不堪。
看她惊的连梳子都掉在地上,他把梳子捡起来轻轻的给她梳着头发,现在的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特别脆弱。
张起真看着镜子里的哥哥给她梳着头发,心里忽然一动,若有所感。
她茫然地伸手去触碰镜子里的人儿,触摸到凉感,她倏地缩回手,好凉,目光涣散地看着镜子里的一切,又是幻境吗?
张起灵看小丫头又开始精神恍惚,感觉她看着镜子里的他,好像在看另一个人似的,就拉着她的手贴在他脸上依恋的说:“我在这。”
他是真实的存在她身边,而不是镜中人那般,触摸不到,犹如幻境。
张起真感觉她的手摸着他的脸,热乎乎的,才回过神来,喃喃细语着:“是真的,真的。”
她的声音几乎离开嘴唇就湮灭了,轻得几乎听不见,与他视线齐平,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细细地描绘着他的眉眼,是他,不是假的。
张起灵感觉她要把他刻进心里去,又听到她说真的,疑惑地问:“什么真的?”
老是说一些前言不搭后语,话音又戛然而止,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得屏住呼吸想再去听,可又没了。
张起真趴在他的肩膀上幽幽的说:“没什么。”
张起灵感觉很奇怪,他明明听到了,可她的嘴像是被什么黏上了一样,紧紧地抿成一条线,一个字也不说。
算了由着她吧,只要在他身边就好,把她拥进怀里。
张起真清冷地离开他的怀抱:“睡吧。”
她的脸比月色还白,比雪还冷,冷冷推开他。
张起灵一把拉住她,勉强挤出一个笑:“真真,你给我说说在梦境里看见什么,遇到了什么?”
她的梦境就是她的心结。
张起真垂下眼眸,白皙的脸倏地随着她的心意黯了下去,微暗的卧室灯光在她的五官上投下了大片的阴影,精致的容颜和略微上挑的眉目中,透出一种沉默的庄重和疏离。
她轻轻一眨眼,属于她的亲切灵动又回来了,陌生的疏离感悄然消散,温柔地摩挲着张起灵,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轻柔地说:“就看见了父母。”
“没有了?”张起灵淡然的眸子微微闪烁。
如果只是看见了父母,她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父母爱她疼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害她?
二人好一会没说话,嘴上没话,心里也没话。
张起灵心里的火连爆发了一打,自从她醒来之后,看到她成了这个样子,心里就冒着悔恨的火,一直攒到今天。
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她生孩子,如果不生孩子,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抱着她腰的手指气得发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还看见什么?”
我是你最爱的夫君,有什么不能给我说的非要憋在心里让我担忧万分。
他咬了自己嘴角的嫩肉,唇锋如刀,眼角突突直跳,快被自己的怒火烧成炭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像是冻住了一样。
张起真被他冰冷的眼神吓的一时六神无主,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袖,哽咽地说说:“哥,你别这样。”
他的怒火被那惊心动魄的泪水浇灭了,理智缓缓回笼,徐徐将那口郁结的气勾出唇外,他有点无措地哄着她:“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刚刚只是他一时被她气得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怒气,才吓住了她,顿时心里自责不已,她已经这样了,要是再吓她,后悔都来不及。
哎,他的怒火在小丫头面前总是无疾而终,烧不起来。
夜深人静。
张起灵看着小丫头枕头下放着一把匕首,不知她在防备什么,她蜷缩着身体,小手紧紧的抓着被角,眉头紧皱,伸手想抚平她的眉头,小丫头无意识的一扭,躲开了他的手,望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本来就瘦,现在下巴更尖了,身子更加单薄,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
他全身的每一根毛细血管都在膨胀着疼,从心口出发一直蔓延到四肢,浑身像是着了火一样,在皮下灼烧着。
他伸手把她抱在怀里,目光凄凉,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