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落了面子,有求于岑则易,且还要在袁清渺手下生活,是最底端那个,眼见着袁清渺面色不善地要凶她,她连忙接上话:“是我原总听着父亲夸谢公子时直呼表字,这一不小心、不自觉地就说顺嘴了。改日我定亲自给殿下和谢公子道歉。”
随即便是长久的沉默。他四人兵分两路,岑则易带着谢藏容回去,谢秉德和袁清渺回到宴会。
岑则易习武,走得飞快,这可苦了谢藏容。她可是弱柳扶风人物的代表,整个人娇滴滴的,只能一路小跑地跟着。到地方时已是珠钗散乱,上气不接下气。
玳瑁一直在前厅候着,瞧见岑则易携谢藏容回来,心生疑惑,却还是毕恭毕敬地行礼。小心询问:“殿下有何吩咐?”
岑则易有心撮合这对鸳鸯,自然也早有准备。若非谢藏容主动寻她,她也会自己动手将谢的衣服弄脏,带她换身衣裳,这出好戏才演得下去。
岑则易随手一指,那是一件配色与现在她身上极其相似的件衣裳。谢藏容惶恐,她那件是太后的手笔,自己若是换了,在别人眼中岂不是有模仿之嫌疑?便慌忙摆手拒绝:“多谢殿下好意,只是臣女卑微,怎么配穿这件衣裳……”
“让你穿就穿,哪来这么多话。”岑则易直接将衣服塞她怀里,不愿多费口舌。谢藏容也不好再拒绝,一件衣袖弄脏的衣裳和一件衬托别人的衣裳,她更愿意选第二种。
她在谢府最害怕的便是谢秉德,这人在外温润如玉,实际上就是个疯子,她知谢秉德面不改色地看着自己的手下将背叛之人活活打死,这等活阎罗,也只有岑则易才能降住。
谢藏容老老实实地换了衣服,玳瑁眼神一暗,正想出去,被岑则易眼疾手快地拉住。
“劳烦姑姑去帮谢姑娘把衣裳亲手洗出来吧。”她眼神清澈天真,还不忘解释几句:“毕竟是祖母本家的姑娘,还是使唤得动姑姑的吧。”
玳瑁无奈,只得将衣服抱起来,向后院走去。
“是。”
岑则易假装亲热地挽着谢藏容的胳膊,眼下最大的任务就是保住自己的小命,谁都别想将她二人分开,先将爱恨情仇放在一旁。
岑则易与谢藏容好似亲姐妹,看得宴会上众人目瞪口呆,两人向来互相看不惯对方,这会儿一起出现便罢了,连穿得衣裳都如此相似,人多的地方不自信辨认还真看不出来。
袁清渺只觉得头大,一个是自己的白月光,一个是自己向上攀的青云梯,他哪个都不想放手,只能硬着头皮低声对小厮说:“按计划行事。”
小厮收到,端着食盒朝后厨走去。
这时候他高声提议:“听说这行宫新移来一批荷花,不如叫公主和谢小世子带我们去见识见识。”
岑则易心中暗笑,该来的还是来了,袁清渺的算盘可真好,她与谢藏容形影不离,若是一并落水,他先一步将自己救下,谢秉德就不得不捞起自己的堂妹,堂兄堂妹一家人,本就没什么问题。
她点了点头,挽着谢藏容与谢秉德隔着人群相视一笑。
“好啊,大家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