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2 / 3)

有动,视线落在对方身上。

他沉默,好似不存在生命力,没有温和的笑容或宽容的让步,仅仅站在原位在思考什么。

终于,时阙平静问:“为什么会有其他小狗?”谢乘风浑身突觉冷汗,强烈的危机感从脚底一直蹿到头顶,比他杀死的神都要令人感到威胁。

“世界这么大,她当然会吸引其他小狗。"谢乘风的长刀划开,表情变得格外严肃,甚至语气都变得冷硬。

少年突然轻笑,眉眼变得柔软,一如往常模样,让人感到如沐春风一一“嗯,师妹的确待人真诚。”

血溅开,恐怖的剑意将整个地表撕裂,甚至阻碍这片区域的回归进程,边界上的系统字幕不停闪动,就像亮起的红灯。时阙不再复原半边身体,剑意暴涨,如恒星坍缩,用裸露白骨的手持剑,在一瞬间削开谢乘风的肩膀。

谢乘风脖子与脸沾满血,他长刀回转,抵消剩下的剑意,表情揶揄:“师兄是想咬死我吗?真可怕,我在这里怎么也算你师弟吧。”“是的。”

“啊?”

少年眼神温和,对他轻声:“我会将你碎尸万段。”此话一落,两人都陷入安静,武器朝向变化,就算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对于他们来说都如微风拂过。

双方都动真格的战斗无法被凡人捕捉细节,只能看见金红两种光亮把世界本身都撼动。

而东占…

东占现在正努力回到自己身体。

她使劲挤出水母群,朝着一个方向飞去,中间还被那两人的战斗气浪给掀飞很多次,她也狠狠骂了他们一通。

终于,她看见了躺在植被中的自己。

半空中的水母竖直坠落,在下一瞬间没入肉/体。头发上全是草的东占睁眼,快速起身,浑身酥麻导致她脚步歪歪扭扭。幸好等她跑回去,重新看见两人时,没人先被对方斩下脑袋。事态变得极为复杂,自己若想要回去,助力不能少,即谢乘风不能死,时阙当然也不能。

“师兄!快停下!“但因为怕被波及,她离极远,声音小得像千米外打了个响指。

东占嗓子都快喊哑,结果还是没人理她,而且能看见两个人都已受伤不轻,能让远处的她也闻见血味。

……啧。”

东占等了一会,异样区域终于消失完毕,时阙不再重组,而谢乘风头顶也不再显示「主角」标,而是之前的「识别中」。她又离近一些,用上灵气,保证这三个字能被听到:“谢乘风!!”两个人都突然停手,黑发金眼男人一愣,下意识看向声音来源,可在回应真名的瞬间,他的「识别中」出现马赛克。“嗯?不是,诶一一”

话音未落,不被允许透露信息的男人再次消失。不属于此处的所有事物都消失,恢复原样的幽林域变安静,再也没有多余色彩与气味,汹涌的灵气也瞬间消失,只留空中一人静立。东占仰头看他。

他正在缓慢地修复自己,从骨头到血肉,最后是皮肤。少年降落,却没有走向东占。

东占慢慢过去,两人对视,没人说话。

时阙没有第一时间找到她,最后她呼唤别人名字。少年垂眼看师妹,认为她会责备自己。

师妹望向人时,眼神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她会在察觉不到处揣摩你的情绪与想法,时阙知道她会对人示弱,但每一句话都在引人入陷阱。

时阙也知道师妹并不关心他。

只是「需要」他。

所以她会不断加强这段需要与供给的关系,时阙履行约定时,师妹应该会责备他。

东占指自己头上的杂草:“师兄快帮我弄下来。”时阙满手是血,他站在原地没动,过了很久才慢慢伸手,将那一根根草抽离东占的发间。

手在即将收回时,被东占握住,她的脸碰触少年指尖,手上的血珠掉落在她唇瓣,慢慢滑落至下巴,然后到脖子,最后消失在领口。她目光望来,毫不偏移。

时阙听见她说:“师兄找到我了,做得好。”东占感受到少年皮肤的脆弱,他让自己的血肉剥离又恢复上百次,现在最轻微的摩擦都能将他皮肤划破。

东占去拉时阙,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结果少年不动,沉默许久后问:“……为何会喊他的名字?”因为这样系统才会把他抓走,不然你们主角阶层互砍,把对方砍得半死不活,敌人都能趁火打劫的话对我有什么好处。东占反问:“师兄是想我喊你的名字?好像之前都没喊过.……”时阙既没点头又没摇头,任由东占拉着他,就像绷紧的绳子,他们在决定往谁的方向走。

她手伸到少年的唇边,明明在轻柔地抚摸,却擦破出血痕:“那师兄先喊我。”

两个字伴随着血珠从唇上溢出,好像要灌溉这个发音所代表的一切。“………东占。”

东占没有遵守约定呼唤他的名字,而是看着少年笑。“我在。”

她将手指塞进时阙的指缝,两人十指相扣。“师兄每次叫我名字的时候,我就会这样牵师兄的手。”时阙不再说话,而是回望她,看清楚她表情的每一个细节,记住了她说出的每一个字。

他知道师妹在撒谎。

是因为师妹需要他,才会说出谎言,这并没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