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梦一场(2)(2 / 2)

芽身上,不过三四日,她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养得甚好。

苏芽每天老老实实地喝药养伤,困了便睡,醒了就去沉淮身边陪着,喂他喝药,在他耳边絮叨。

这日近晌午,日头甚好,阳光透过窗棱照进房中,在榻前投影出凋花的形状,细腻的浮尘便在那花影光柱中浮动着。

苏芽搬了个小杌子坐在榻前,正像个独臂龙一般,用单手小心且灵巧地给沉淮手上的伤口涂药,想到他出生入死闯过生死关,吃了那么多的苦,心头就酸软得不行。

“以后不要再为我犯傻了,你受伤,我会心疼。”

苏芽习惯地低声念叨着,不防手指被松松地握住。

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却见他拇指轻动,在她手上摩挲了一下。

“你醒了!”

苏芽惊喜地抬头,望进两汪深潭中。

沉淮深深地看着她,目色如水,无限卷恋地描摹着她的轮廓,攒了许久的力气,终于喉结轻动,干涩地开口:“芽儿……”

“嗯嗯,我在!”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木块被沙砾摩挲,难听的很,苏芽却喜极而泣,使劲眨掉泪珠,“我去喊刘叔来。”

她正要起身,沉淮的手指却将她的手包住,没什么力气,却尽显挽留之意。

“怎么了?”苏芽往前凑近,关切地问:“是哪里还不舒服吗?”

“苏芽,”他叫她的名字,“……我做了一个梦。”

“做梦了?你睡了这么久,那是不是一个很长的梦?”

“嗯,很长,长得像是在梦里过了一生。”

“那你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沉淮将苏芽的手包得更紧些,眼睛里翻滚着说不尽的情意和沧桑,哑声道:“梦见前世,曾与你同船渡。”

“同船渡?”苏芽声音柔软地笑他:“那梦里的前世才修了十年的缘分呀,太短了,不够的。”

“嗯,太短了,不够。”沉淮的童仁里含着她的身影,“我想要百年、千年的缘分,梦里不够。”

苏芽慢慢收了笑容,往常两个人也会说些黏腻的情话,可是她确信自己从未听过他的哪一句里有此时这般,隐忍克制又热烈奔放的情绪。

想到他眼角那颗泪珠,苏芽心口发烫,她也觉得不够,同船渡不够,同岛住也不够,片刻不够,半年也不够。

他能起死回生,她与娘亲定然也能。

这一世,已经与前世大不同了。

“傻子,”她含泪笑道:“梦里的事,怎么能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