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身体紧紧贴上去。他也褪下那件坚韧的锦缎长袍,面对面抱着她,用体温去捂热她轻微战栗的身体。
“阿洵绝无冒犯之意,只是男子体热,姐姐若是不嫌弃……”
她未置可否:“灯好亮,睡不着。”苻洵好像动了动手臂,灯灭了。
她抱得更紧,低下头在他胸口轻轻蹭着,似乎在探寻什么。终于,她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他有力的心跳,噗通噗通像是擂鼓。
她感觉自己右手攥紧一物,悄无声息、疾如闪电地抽出,那物冰凉而坚硬,像是一柄刀。
然后,翻转手腕、调转刀尖,用力刺入那个后背。刺穿他单薄的丝麻衣料、坚实的后背、柔软的肺腑,捅穿他身躯再从前胸刺出,却没有停、一路狠狠刺进自己胸口。
苻洵身躯一僵,下意识想推开她,她却竭尽全力用左臂箍紧了他,右手不断拔出、刺入、拔出、再刺入……
第二刀、第三刀……
一刀比一刀用力,贯穿他身躯之后,刺进自己身体也一刀比一刀更深,没有迟疑,没有停歇。
忘了刺到第几刀,忽然灯火通明,照得四下亮如白昼,模糊了许久的视线突然变得清晰,她发现自己站在一顶帐篷内,帐篷内壁溅满鲜血。
苻洵全身上下像从血池里捞出来的,直勾勾盯着她,眼眶通红:“你就这样恨我,不惜自戕也想要杀了我?”
她弯了弯唇角,眼尾溢出两滴温热:“不,我从未恨过你,从始至终,我恨的只有自己。”
他拖着血淋淋的躯体走近,疼得全身颤抖、却还是紧紧抱住她,在她耳畔喃喃低语:“没事、没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她头晕得厉害,眼前一阵白一阵黑,于是闭上双眼。手却没有停,屏息忍着剧痛,用尽全身力气刺入、拔出、再刺入……每一刀都捅穿了他的身躯,深深捅进自己五脏六腑,将他们钉在一起。
他没有还手,只是就那样紧紧与她拥抱,一颗颗泪水滴落到她脸上,灼热的、又咸又苦……
“好累”,感觉苻洵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她右手扶着刀柄,穿过他的身躯、往自己胸口捅得更深了些,左手轻轻抚上他的脸,替他擦拭泪水,“阿洵,我……”
“阿洵在这儿”,耳畔忽然响起苻洵轻快的声音,“姐姐这么想我,做梦都在呼唤?”
温热的湿气扑面而来,她睁开双眸,只见天心一弯上弦月清素如霜,她和他都还浸在汤泉里。
苻洵依然湿漉漉披着那件中衣,领口敞开直到腹部,明亮月光下,他胸膛和腰腹那层薄肌很结实有力,皮肤冷白光洁,只浅浅散布着几道擦伤和箭伤的疤痕。
他歪坐在旁边,正细细把玩着什么,笑容玩世不恭、眼神却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