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人去大门闹点动静,其余三十个……”
话音未落,南边大门火光冲天,人声喧嚷、脚步杂乱,喊人的喊人、端水的端水……
又有人卫兵一叠声喊着:“有刺客,快……快……”铁靴踏地声此起彼伏,匆匆奔向大门口。
开阳低喝:“就是现在!”
护国公府朱漆大门的对面,苻洵闲闲地坐在屋脊上,轻轻吹灭手上的火折子,微微一笑。
回身拿起了三百斤强弓,跃向另一座墙头。
秦川带着白袍卫,全身上下裹得密不透风,只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砍瓜剖菜般,将杀出大门的卫兵逐一斩杀。
“不好,我的儿孙!”
郑载云惊惶着拍案而起,在卫兵的前呼后拥下,匆匆走向东院。
忽然感觉风声有异,似有锋利之物撕破夜空、轻啸而来。他条件反射地偏了偏身子,却没躲过。
胸口如被重物撞击,紧接着,护心镜应声而碎,一股寒凉透胸而过,去势不减,带着他倒退了数步。
瞳孔涣散的刹那,郑载云终于看清了袭击他的人。
新月森白似镰,那人站在屋顶上,夜风吹得银灰色披风猎猎作响,幽微月光下,他唇角缓缓扬起,笑容好看得连星辰都失了颜色。
秦川厮杀正酣,听到身后传来唿哨声,赶紧挥了挥手,白袍卫齐齐转身,跟在他身后跃上墙头,紧随苻洵而去。
“主子,他们得手了吗?”
“应该得手了,她带出来的人,一直很强。”
“她既这样强,何不像我们一样,直接杀了贼首?”
“因为她要收服民众,只能将贼首生擒了,光明正大、按律法办。”苻洵缓缓举起手中弯月长刀,抚过刀锷处那两个小小的古篆,眼神温柔而落寞。
“她干不了的脏事,我帮她干!”
“秦川,随我去刺史官邸,护好孔弼实和方玉,他们是仅存的人证。”
他忽然转头,看向燮陵城以北。幽暗月光下,龙首山的山脊上,人影幢幢、络绎不绝却有条不紊。
唇角那抹笑意愈加苦涩:“过了今夜,咱们回去吧。回维阳去、回灵昌去。”
“笠泽大营的援军来了——”
“她不再需要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