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儒成最是知道这个孙女的脾性,看似柔弱实则内心极为坚定,便是他作为长辈也不能左右她的婚事。
认准了谁便是谁,认准了什么道理便是什么道理。
只是听她发此毒誓便知她要说什么了。
“小女曾目睹祖父所做的一切,祖父对帝君的指认乃是莫须有,冲突的起因皆因祖父见帝君落单妄图行劫掠之事而致。”柳馨儿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陈述着。
“祖父对抗帝君不过,乃是帝君一念慈悲将祖父等人放生。”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总觉得这样的可能性的确大一些,便是从行事作风来看,也是柳儒成更加卑鄙一些。
“还请诸位仔细分辨,若帝君执意迫害白鹿书院,书院之人又如何能在帝君手下逃生,他们有何本事逃生?”柳馨儿接着道。
她并没有说挟持之事,毕竟柳儒成是她的亲人,她也不想让他将那般卑劣的手段公之于众。
只要能还帝君清白便好。
人们闻言更是恍然,对啊,柳儒成不过天极境一重的实力,怎么可能是这位大周帝君的对手。“祖父,帝君从未做任何迫害你之事,是你一步步走入歧途,走入如今的田地。”柳馨儿看着柳儒成,痛心疾首的道:
“你从小便教孙女好好读书,便是女子之身也要有君子风骨,要正派,这些你都忘了吗?”
柳儒成一双浑浊的老眼留下泪来,他看着柳馨儿半晌,动情道:
“是爷爷错了,你比爷爷强。从前逼你嫁给不喜欢的人也是爷爷糊涂,以后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找个喜欢的人嫁了吧。”
柳馨儿也已然哭成了泪人,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柳儒成又看向慕千羽,真诚道:“帝君,从前是老夫猪油蒙了心,老夫走后这小孙女还望您能多多照料。”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在场的人还哪里有不知道真相的道理。
“我对她好是因为她值得,并非看在你的面子上。”慕千羽神情冷硬。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她不认为这便能掩盖他从前的罪孽,做了坏事便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然无辜被牵连的大周臣民找谁诉苦,冒着生命危险战斗的帝胤和厉南溟的公道又在哪里?
人情再重,重不过天理。
柳儒成也无颜再活下去,主动撞在刀上结束了生命。
柳馨儿跪在甲板之上,泪如雨下。
囡囡在旁拍着她的背,一双大眼之中满是心疼的神色,这位姐姐命也是苦,出身虽高但却一直受难,先是被亲祖父当成人质,后又当众控诉祖父,这心里压力谁人能承受得住。
被绑在船上的姬天明嘴被塞住,见状一直发出呜咽。
“呜呜呜呜呜呜……”
他在异火大会之上便对这位柳姑娘一见钟情,回到宗门之后仍然是念念不忘,这次出宗门一是为了与自家师尊合伙做生意,二便是要继续追求柳馨儿。
如今心上人近在咫尺,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着实难受。
慕千羽此时发现了他,但并没有第一时间救他,这胖子说起话来口无遮拦,别给人家姑娘反而说难过了,还是等平静一些再让他献殷勤去吧。
宇文霖看着柳儒成完败,心中越发慌了,因为攻击大周的理由站不住脚了,那便成了无名之师,理亏力量也亏,这还怎么打?
而且慕千羽没玩虚的,她是真杀人啊,这一个杀的是柳儒成,下一刻就可能杀他了。
果然慕千羽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没等慕千羽开口,他便怒声道:“这个柳儒成当真是我书院之毒瘤,本座就不该听信他的鬼话,以至于如今酿成大错。”
“是啊院长,您是受了他的蛊惑才下令讨伐的,如今看来是这老贼骗了您啊。”另一个执事跟着开口附和。
慕千羽心里发笑。
在场人哪个不是人精,一听也都知道他们要将锅完全甩到柳儒成这死人身上了,因为只有如此才说得过去。
宇文霖无比悔恨的说了一通,又冲着慕千羽道:“周皇,老夫是一时失察错信了这贼人的鬼话,老夫在此给周皇赔礼了。”
他这便是在认怂保平安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如果再硬来,按照慕千羽的脾气是必然要他脑袋的。
而此刻的慕千羽完全有这个实力和底气。
看起来还在双方站在各自的阵营对抗,实际上说白鹿书院众人是慕千羽的俘虏丝毫不为过。
大局已定,白鹿书院大势已去,只能听凭发落。
大周臣民见状腰板都挺直了,之前哪里能想到还有今天,天空之上认怂的那一位可是半天前还不可一世的天下第三人,可是无论他有多大的年纪,有多强的实力,见到自家帝君也只有服软求饶的份儿。
有这样的帝君大周的臣民只觉得无比有安全感,仿佛只要有帝君在,天下便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