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一敲。
崔小东立时欢呼站起,用力握了握拳。
旁听席上几名煤矿主,也互相拥抱庆祝。
被告席上,黄桂荣呆了呆,陆律师赢了?这怎么可能?
可转头看去,却见王所长混不当一回事的样子。
而已经走回来坐好的陈启发也是满脸轻松。
王麻子吹着小曲,瞪了黄桂荣一眼:“收拾收拾,走了!”
陈启发见黄桂荣一脸迷惑,笑道:“黄律师,你没听法官说么?执法程序有瑕疵而已,我们今晚就举行考试选拔安全监察员,明天再去西平矿区,带上新上任的安全员,然后加重处罚!这次执法程序,不会再有瑕疵了。”
黄桂荣恍然,实际上,这个结果,王所长、陈督查早就预料到了,谢里夫法官和他们已经通了气,就算最后输了官司,实际也改变不了什么。
前次,我们执法程序违规,那过几天,不一样再去查你吗?这次我们一定会循规蹈矩,保管你挑不出毛病,但你有一丁点不符合安全条例的地儿,那就比前几天还更加重的处罚。
黄桂荣呆呆的,看向了站在法官席前那条单薄的身影,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悲哀。
法律,在这里是什么呢?就算再努力再将不可能变为可能,打赢了官司,可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改变,带来的,却只会是更坏的结果。
“陆律师?”谢里夫正示意事务官要宣布退庭的时候,见陆铭做手势,不由诧异。
陆铭笑笑:“法官大人,稽查大队此次的突击检查,并不是什么程序瑕疵,而是非法突击检查,而且,过程荒谬可笑,我想,他们很快就会再次进行报复性稽查,所以,我请求大人签发临时禁制令,暂时禁止黑山矿业监察系统对涉及本桉的任何煤矿主的煤矿,再进行突击检查,我希望这个禁令是一年。”
“我们相关煤矿主,会每个月呈交相关安全保障工作的资料给本庭,而只要不发生安全事故,希望大人在一年内,禁止矿业执法部门对本桉的煤矿主的任何矿产进行稽查,除非,稽查部门有明确的我们严重违反安全条例的确凿证据。”
陆铭的话语调不高,但王麻子等人都能听到。
王麻子和陈启发对望一眼,脸上都露出嘲讽的笑意,这家伙,简直不知所谓。
谢里夫同样苦笑看着陆铭,“陆律师,你异想天开了!”
“法官大人,我并不是为难你。”陆铭笑笑,“实际上,在东海,几天前,高院已经对行政处罚程序违规的情形发出了指导性释法文件,就是因为,在东海同样有一些执法人员在违规执法后,虽然法庭撤销该行政处罚,但这些执法人员会用执法程序瑕疵的理由,几天后,就卷土重来,会罚的更重,这就导致,被执法企业及公民,处于完全被欺压的状态,更难以对执法人员严格按照程序执法形成一种自律约束。”
“所以,按照东海高院最新指引,东海各地方法庭,对行政处罚程序违规的桉例,可进行区别,如果是严重违规的执法造成的行政处罚,地方法院,可颁布临时禁令,禁止在一段时间内,该执法机构再对原被执法企业及公民,以相同的行政法规进行重新调查。”
“而且,东海高院的最新指引,得到了联邦最高法院的认同,我想,联邦最高法院,很快就会发出类似的指导性释法文件。”
说着话,陆铭回去原告席,拿出几页文函,回来送到了法官席上,笑了笑:“这份文件的副本,我同样也交给了被告方一份。”
谢里夫呆呆的,拿起文件看起来。
陆铭又道:“如果法官大人不颁发临时禁令,导致稽查队再次对我的矿产进行骚扰报复式稽查,严重影响我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到时候,我还要来这个庭打官司,法官大人到时候判我败诉的话,我会上诉至省高院,高院不行,那我们就联邦最高法院见,这里的种种,我要说的很多。”
顿了下,“法官大人在帝都司法界,也有些老朋友吧?他们应该很想知道,您在这里的工作情况。”
谢里夫心就颤了颤,每年回帝都,见到一些老朋友,说起这里的生活和工作,自己从来闭口不谈,有什么可说的呢?
实在是无话可说,还有自己的一些学生,都是那么的尊重自己,如果被他们知道这里自己工作的真实情形,又会怎么看自己?
而且,如果这种行政执法程序的官司真打到了最高法院,那简直就成了笑话。
这里的一切,都可能放在聚光灯下。
面前这个年轻人,是必然能搅起一场狂风暴雨的。
他甚至会乐此不疲,说不定,真的希望能去最高院打官司,毕竟,这个官司,是这样的荒唐可笑,他原本根本不纠缠的,什么稽查人员根本没下矿井就可以查封加巨额罚款等等,放在法制之地,简直难以想象。都能想到,帝都的法律界人士看到这些,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还有,法官大人,稽查人员的非法查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