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一剑(1 / 3)

不是因为恐惧,却又是因为恐惧。

可是......这不可能啊?!

完了,她一定是被白清旭的疯病传染了。

否则她怎么会糊涂到如此地步......居然把这具凶尸认成了萧夙墨?!

七年前,末名派掌门萧夙墨为除魔卫道,联合朝廷之力血洗冥麟阁,彻底毁了季音的家。

而季音之所以修习那御尸邪术成为鬼尸仙,目的就是要报仇雪恨——所以六年前,她将萧夙墨早已故去的父母亲人悉数炼为凶尸不说,更是亲手将萧夙墨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可现在,萧夙墨不但被人炼成了凶尸,甚至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

就在她恍然之际,萧夙墨已反手掏向了她的心脏!

下一瞬,鲜血四溅,季音脸上登时滑过一片温热。

苍天啊......她的这颗心脏怎么就这么倒霉?!

不过......等等,为什么......感觉不到疼痛呢?

季音猛地睁眼,却见萧夙墨已仰倒在地,双目空洞,而自己的面前,竟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白清旭?!

明明还是那身让人讨厌的紫衣,手中还是那柄让人讨厌的折扇,可季音却好像不认识他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清旭转身望着季音,沉默不语。

良久,他轻叹一声,似是有些无奈道:“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要走?这他妈还用问?!

作古多年突然醒了不说,一醒来就发现跟上辈子捅死自己的人滚到一张床上去了,这换了谁不逃?她没赶尽杀绝他就应该感恩戴德了好吗?!

季音脑袋一片混乱,急需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不知怎的,一看到白清旭,她那张嘴不由自主地就开始回怼:“......你这算什么,闲得无聊找死是吗?”

白清旭却没有接话,只是收了折扇,轻轻一笑:“我是来接夫人回家的。”

季音望着他,几乎是瞬间就来了火气。

就是这副神情,她上辈子最看不惯的就是白清旭这副神情——无论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都能云淡风轻地岔开话题,意图大而化之的神情!

霎时,心口被长剑刺穿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季音点了点头,怒极反笑:“好......好啊!这可是你自找的!”

下一瞬,寒光四溢的剑气自众人面前闪过,再睁眼时,江衍腰间的佩剑已经深深嵌入了白清旭的胸口!

“掌......掌门!”那些小弟子像是吓傻了,个个愣立在原地,呆若木鸡。

鲜血争先恐后地从白清旭的伤口处溃流,染红了季音握住剑柄的手。

可白清旭却并无半分惊异之神情,眸中甚至依旧染着笑。

然后,他身子一歪,顺势跌进了季音怀中。

对方温热的气息肆意喷洒在她脖颈间,肌肤与肌肤相触的战栗感更是让她浑身一颤,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

咚咚......咚咚......

在这暧昧到诡异至极的氛围中,她清楚地听到了两人缠绵交织在一起的心跳声。

......什么鬼啊?!!!

说不清是嫌恶还是惊悚,亦或是二者同时达到了顶峰,总而言之,季音只感觉一股热气直冲天灵盖,反手就是一掌击出!

可就在这时,一样令她震惊的东西刺入了她的眼帘。

因为方才的打斗,白清旭衣衫略乱,那微微敞开的领口下,除了被季音捅穿的鲜血直涌的伤口,还有一道深红色的烙印。

阎罗子蛊附身后留下的烙印。

季音惊得浑身寒毛倒立,猛地往后退了两步!

若她记得不错——她当然不会记错,这阎罗子蛊只能作用于尸体身上,对活人来说毫无意义,自然也不会留下任何烙印。

......怎么回事?!

然而还没等她缓过神来,更令她震惊的事情发生了——沾染在白清旭身上的萧夙墨的血迹,居然仿佛活了般,迅速朝他胸口处那道烙印聚拢。

季音只感觉脑袋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

阎罗子蛊听从母蛊号令,反之亦然,当距离足够近时,母蛊亦会向子蛊靠拢。

当年,季音以心头血滋养母蛊,所以子蛊自然会对她的鲜血认主。

可如今,吸引子蛊的却是萧夙墨的心头血。

而出现这种情况,只会有两种可能——要么,子蛊疯了,要么,季音和萧夙墨血可相融。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唐突,猝不及防。

季音下意识去看白清旭,喉头泣血发紧,惊异与恐惧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因为她知道,萧夙墨确实有一个妹妹,死了很多年的妹妹,小时候与白清旭定下过婚约的妹妹。

所以这个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