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那日曾下了命令,命你们在各自的宫殿中禁足,一个月不许外出。”
“如今才过去几日,你们为何无视禁令,擅自外出?”
“是把宫规当摆设,把陛下的圣令当耳旁风吗?!”
那吴美人被吼了一顿,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
那日陛下确实禁了她的足,可她和越妹妹一合计,陛下反正也出宫赈灾了,宫里的娘娘们也都在各自的宫里禁足,没人看管她们,她们出来御花园散散心……
不曾想,横生如此波折……
心底将谢绾又恨了三分,若她早点去花丛里把绣球捡起来,哪能生出这么多事端!
“你不必拿陛下压我们。”
输人不输阵。
吴美人强打起精神道:“陛下只是玩笑之言,你一个嬷嬷拿着鸡毛当令箭,你——啊!你要干什么!”
下一刻,双臂便被跟着环佩过来的宫人架住。
环佩可不惯着她。
既入了宫,就要守这宫里的规矩。
吴美人和越美人想的没错,她确实是被推出来的傀儡,可她背后的主子是李承赫,她有李承赫绝对的信任,所以……
人只要在后宫,便要按照规矩来!
“将这两位美人带去佛堂,净食三日,什么时候抄满百部金刚经,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净食三日,就是饿三天。
金刚经一天一部,百部得抄三个月。
往佛堂里一关,就要被关三个月,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哪里能吃得下这碗冷饭?
吴美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环佩,“你疯了!你身为一个嬷嬷,你怎敢处罚我们?”
一直没有开口的越美人,至此也忍不住了。
“凭什么!我们不服!”
“既不是陛下亲自开口,又不是贵妃娘娘和愉妃娘娘出面,就凭你也想处罚我们?你……”
环佩懒得跟她们解释,直接命令宫人堵住她俩的嘴,强硬地将她们拖向佛堂的方向。
跟着两位美人出来的宫女太监们,见势不妙,要么悄悄溜回去,要么偷偷找周贵妃告状去,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人已跑了没影。
环佩处理完杂事,这才又走近谢绾。
一眼便看见了她头上那枚熟悉的发簪,刚才的雷厉风行尽数消散,此刻变成了恍惚。
“这枚簪子……”
她眼底生出几分怀念来。
小姐在太子府时,常常带着这枚簪子。
当时她不明白小姐的身份,看着只觉得碍眼。
后来小姐离开,她整理小姐的旧物时,又看见这枚簪子,只觉心头惶然悲怆。
一旁的刘氏还以为这簪子有什么不好的故事,再加上今日愉妃赠簪之举,实在诡异,急忙开口为谢绾解释。
“见过环佩姑姑,这簪子不是绾嬷嬷的,是愉妃娘娘的。”
“刚才愉妃娘娘诏见绾嬷嬷,将这簪子赠了她,还说让她带着不要摘下来,环佩姑姑莫要误会。”
有些话,一说便懂。
愉妃的目的,无非是让小姐带着这簪子招摇,而后被她厌恶。
提起那个近些年来,随着太子的长大而越来越不安分的愉妃,环佩眼底的冷意一闪而过。
靠着太子,她从亡国女变成了后妃,金尊玉贵地养着,犹不知足。
如今,竟还想利用太子,实现她那藏在心底的复国梦……
呵呵。
人心都是肉长的。
她总怨太子近些年来,跟她越来越不亲近,可她怎么不问问自己,在太子身上装了多少算计?
如今小姐回来了,真正疼爱太子的人回来了,她开始慌了吗?
迫不及待地便开始算计了?
只是愉妃,你的一番算计,怕是要石沉大海了。
环佩得了刘嬷嬷的善意提醒,对她点了点头,温声道:“我同绾嬷嬷有些话要讲,你先回东宫吧。”
刘嬷嬷恭声应下,快步离开。
……
她走以后,环佩引着谢绾来到一处四下无人的凉亭之中。
这凉亭四面通风,又有树荫覆盖,倒生出几分清净来。
谢绾坐在石凳上,远眺着远处的亭台楼阁,不必看环佩的眼神,便知道她的目的。
“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环佩不好意思地点头,随着谢绾的眼神,也看向那彩光粼粼的琉璃瓦堆积的屋檐。
“刚才听下属来报,说愉妃因为修缮屋檐之事,驳斥了内务府,又把小姐叫过去。”
“她刚入宫时还好,为人温和,待太子也贴心。”
“可近些年来,做事越来越急躁,越来越按捺不住。”
“小姐虽然入宫不久,但一来便坐稳了东宫掌宫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