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是她在太子府中常带的簪子,怎么会落到愉妃手中?
愉妃捡起那簪子,冲谢绾招了招手。
“你过来。”
谢绾走近后,愉妃将那簪子簪在她的发上,眼底流光一闪而逝。
“你既衷心太子,本宫自然不会让你吃亏,这簪子是本宫的陪嫁之物,便赠给你了,今日就别摘下来了。”
谢绾抹了抹发上犹有余热的簪子,眼底闪过了然。
所以,是让她带着这簪子去见环佩,勾起环佩对她的警惕,让后借环佩之手,再好好教训她一顿,是吗?
这般拙劣的手段,让谢绾有种啼笑皆非的无语。
她收了手,向愉妃微微屈膝,“奴婢遵命。”
愉妃这才抬手放她离开,“去吧,环佩姑姑最喜欢花生糕,你去之前,去御膳房带两提花生糕过去,保准事情能办成。”
谢绾闻言,脸沉下来。
连故作的笑都笑不出来了。
“遵命。”
转身离开时,眼底的讥讽之色,一闪而过。
环佩,自小就对花生过敏。
每次吃完花生和花生做的糕点,都会昏迷不醒大病一场。
好一个愉妃,好一个云从雪,今日,是非得让她把环佩给得罪死了不成?
可惜,她打错算盘了。
那日在宫门口遥遥一见,故人的眉眼和其中的波动,都被她看在眼里。
只一眼,环佩便认出她了。
待她还如少年时那般亲厚。
她入宫这几日,内务府送来的那些衣料首饰各色用具,名义上是东宫掌事嬷嬷的份额,实际上,都快比得过低等的妃嫔了。
宫中吃穿用度,皆掌握在环佩手中,这些都是环佩的授意。
甚至昨日,环佩还曾主动上门,想见她一面。
她当时手上正忙,没腾出精力来见故人,环佩便留下话来,说她若想要换个大点儿的宫殿住,她已物色了好几个,离东宫不远,院子清爽干净。
别说是给太子修缮东宫了。
就算她提出让环佩给她重建一个宫殿,环佩都会说服李承赫的……
……
出了愉妃钟粹宫的门,一旁的嬷嬷刘氏便开始担忧。
晴了不过半日,天空乌云又开始积蓄,一场大雨在所难免。
刘氏沉声道。
“绾嬷嬷,你不该答应的。”
刘氏皱着眉,看着有些清苦,“老奴是环佩姑姑手底下的人,最知道她的脾气。”
“她做事办事极有章法,都是秉公办事的,不会越了规矩去。”
“正如您所说,如今前朝正在赈灾,后宫却提议修缮太子东宫,这么大一笔不菲的花费,若传出去,太子还要不要他在民间的风评了?”
“环佩姑姑虽然对太子严厉,但确实极重视太子殿下的。”
“您待会儿去了揽月阁内,若敢将修缮之事说出,只怕会恶了环佩姑姑,往后办事可就寸步难行了!”
谢绾摆摆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无碍,不过是传个话的功夫。”
刘氏急得差点跺脚,“你怎么不明白呢!”
“如今你初来乍到,得了太子青眼,在东宫是头一号人物。”
“可谁又了解你的性子和脾气?谁知道你这般照顾太子,究竟存了什么心思?”
“愉妃和环佩姑姑,这些年在后宫里守望相助,彼此对对方都极为信任,若愉妃娘娘反咬一口,说这是您自己的主意,偏偏要往她身上泼脏水,您觉得环佩姑姑会信谁的话?”
“你如今……一切得求稳啊!”
“这样吧。”
刘氏叹了一声,“我到时……”
话未说完,后脑勺上狠狠挨了一下。
接着,便看见一道黑影,掠过刘氏的后脑勺飞了出去。
“诶哟!”
刘氏吃痛,扶着后脑勺惨叫一声,跟着谢绾一起,朝那黑影看过去。
原来是一只实心的绣球,绣了五彩斑斓的花纹,正在被人丢着玩乐。
此地靠近御花园,想来是宫中的女眷在御花园里玩开了,便朝外头走过来。
那绣球滚了一圈,滚进花坛中。
花坛种了满栽的蔷薇花,正值夏日,又下了几天的雨,蔷薇花喝饱了水,长的疯快,几天的时间,便蹿的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粉色红色交织在一起,艳色夺人。
只是蔷薇有荆棘,其上尖刺无数,让人只敢远观,不敢靠近。
绣球滚进花坛中,被花团淹没,不知所踪。
紧跟着,身后传来女子娇俏的声音。
“姐姐,你快看,这老嬷嬷笨手笨脚的,不会被咱们的绣球砸傻了吧!”
入宫以来,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