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让她给抢了先机,如今只能拾些牙慧,收拾收拾残局了。
比如……
将安太后跟李沁儿绑回京城。
宽大的船舱内,除了他读书写字的地方外,还另空出了三个隔间。
左手第二个隔间内悉悉索索,折腾了好一阵,动静才落下。
接着,双脚被拷的斐香衾,阴着脸,提着那血水与脏水混杂的木桶出了房间。
早候在外头的血三,将那干净的水桶换给她。
语气虽不温柔,但也客气。
“最后一次了,再给谢夫人擦洗一遍吧。”
斐香衾深吸一口气,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
这都第三桶了!谢绾的身体是金子做的吗?要一遍又一遍的擦!
她从醒来到现在,除了中间被喂了一盅毒药之外,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全用来伺候谢绾了!
可刚才那些人强灌给她的毒药她认识,是漠北有名的还魂散。
此药入腹,需要每日服用解药来驱毒,一日三回不可中断。
倘若一天少吃一回解药,必会肝胆碎裂而亡!
若是在漠北,她何愁没有解药?
可偏偏这毒是这姓黎的臭小子给喂的……她如今孤立无援,没有任何暗卫在身边陪护,为保小命,不得不听命于他……
只是她就不明白了。
这姓黎的小子跟谢绾有什么关系,为了能好好照顾她,竟然这般费尽心思!
倘若……倘若她也有一个这么贴心的孩子就好了。
斐香衾想起自己远在漠北的痴儿,平日里只会叫娘吃奶,除此之外,再也做不了其他……
心中一痛,斐香衾正要提起面前的水桶时,忽然听到隔间内传来嘤咛声。
谢绾醒了!
她还不待有所动作,一直在那支着下巴看书的李乾,却迈着小腿飞快地走过来。
眼底尽是急切。
可等走到隔间门口时,又强迫自己维持住端庄的仪态,将脚步缓下来。
对着斐香衾,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哼了一声。
“愣着干什么,没看到你主子醒了吗?还不赶紧进去伺候!”
主子。
这两个字无异于一巴掌狠狠抽在斐香衾脸上。
她堂堂太后,在漠北时万人之上,除她以外皆是蝼蚁,到了荆州她隐藏身份低伏做小已经不易,现在……竟然成了谢绾的奴才?
斐香衾心有不甘,正要开口分辨,便听那黑了心肝的少年冷冷威胁她。
“半夜是不是还要服一次解药?到时候你记得找血三拿。”
斐香衾深吸一口气,咽下那汹涌的委屈和怒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命在这少年身上系着,她不敢不照办。
再忍忍。
等接头之人过来将她救走,她势必要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知道,谁的拳头更硬!
忍辱负重的斐香衾进了屋,扶着在床上幽幽转醒的谢绾坐起来,对上她眼底的惊诧之色,闷着胸口那一把老血,艰难道。
“谢夫人,您醒了……”
谢绾揉了揉眼,看着态度恭顺的斐香衾。
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昏迷之前不可一世杀人如麻的斐香衾,怎么一睁眼变成了这般姿态。
还半跪在她面前叫她谢夫人?
她一定是没睡醒。
谢绾伸出右手,掐了斐香衾一把,对上后者难看的脸色,问道。
“疼吗?”
斐香衾血冲大脑,双眼发红,咬牙切齿,“疼……”
她的肉也是肉,怎么可能不疼!
谢绾缓缓地将手抽回来。
会疼的话,那就说明不是做梦了。
她抬眸,茫然地眼神在四周转了一圈,看着那挂在船舱上的各色珍异画卷后,后知后觉地道,“这是在船上?”
“是。”斐香衾垂首,不让谢绾看到她眼底的恨意。
谢绾的记忆缓缓回笼,下一刻,双手按在床帮上,语气焦灼,“沁儿呢?”
她记得昏迷之前,她死死抓着沁儿的手,如今她和斐香衾都活着,沁儿去哪儿了?
提起李沁儿,斐香衾眼底闪过一抹得色。
呵。
李沁儿还不如她呢。
好歹她是第一个醒来的,还有点儿用处,还能做个伺候人的活计,被灌毒药时,也喝了点儿热茶,还换了一身衣服。
李沁儿喝水喝的太多,至今昏迷不醒,在船尾的货舱里躺着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
斐香衾如实相告。
谢绾却坐不住了。
披着衣服便下了床,等走到船舱看见翘首以待的李乾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