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柠自然不会拒绝。
她与姑母还未进门,宗正潋便出来亲迎,一边作揖一边道:“今日之事是我小叔唐突了,我在此替他赔罪。”
“哪里的话,是臣妇的弟弟不该动手,殿下折煞臣妇了。”姑母连忙回礼。
盛柠也跟着屈膝,宗政潋却扶了她一把,笑道:“二位不必如此,倒让我更羞愧难耐。
只是我想着总要让他们几人握手言和方算了结此事,因此明日特在府上设下宴席,还请各位前来赴宴,与我一起从中调和,解开他们之间的嫌隙。”
“还是殿下考虑得周到,明日我一定前去。”姑母感激地抬头。
宗政潋笑了笑,目光移向盛柠:“那盛姑娘呢?”
“她也必去的。”姑母握住她的手向宗政潋保证。
宗政潋眼底浮现出笑意,回头对身后的陆承劭颔首:“既如此,本王便先走了。”
“我送殿下一程。”陆承劭说着,请宗政潋走在前面。
待他们走后,盛柠方才看向一直默默站着的哥哥,而姑母已经先她一步上去抱住他:“尧儿,快让姑母看看,他们可有动手?”
“没事,他们没碰我,姑母不必担心。”盛尧特意撩起袖子给姑母看了看,而后笑着在盛柠脑袋上摸了两下,“许久不见,柠儿怎么清减了这许多。”
“哥哥!”盛柠差点落下泪来。
这世上再找不到比哥哥对她更好的人了。
盛尧蹙了蹙眉,盯着她的脸仔细看了半天:“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怎么会?”盛柠擦掉眼角的泪痕,好奇地问他,“今日之事会不会影响你在国子监上学?”
“无妨,九皇子已派人去解释了,明日我再亲自去博士那里道歉,想必不会有事的。”哥哥对她道。
盛柠终于宽心了,想邀哥哥去姑母那里,在陆承劭院中总归不太不方便。
尚未开口,哥哥回头冷漠地盯着父亲:“日后若再发生这样的事,父亲可别怪我大义灭亲。”
“你父亲也不是故意的,他是为了挣钱好让你将来在官场上能打点其他人,所以才去赌坊的。”母亲小声辩解。
盛柠与姑母俱是一惊,她们皆不知道父亲竟然去过赌坊。
“你糊涂啊!”姑母上前推了父亲一把。
盛尧忙拦住姑母,劝道:“姑母别动气,不值得为此事气坏身子。只是往后还求姑母别再拿体己钱给他了,根本不值当。”
“你个畜生,我可是你爹!”盛克勃然大怒,抬手就要打他。
盛柠忍不住蹙眉,这话自小她听了无数遍,正欲反驳,忽听到哥哥冷声一笑,眼神薄凉,
“父亲告诉母亲月月都寄钱给我,可我自从去了国子监后再也没有收到过家中给的钱,我已替你隐瞒了这么久,你还有什么怨言?”
“你——”最先受不住的人却是舒婷,她锤了两下胸口,好让自己气顺一下,“盛克,你把家里的钱都输光了?”
盛克垂头丧气地看了眼舒婷,嘀咕道:“我难道不都是为了你们?”
“柠——”舒婷顿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我每个月给你的体己银子你也都花了?”
“钱都已经花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盛克一甩袖子,抬脚就要走。
“盛老先生留步。”陆承劭不知何时回来的,从屋外进来,笑着拦住他,“今日陆某还有一笔账要与盛老先生算一算。”
“这,”盛克忐忑地抬起头。
陆承劭位高权重,折磨他跟折磨一只蚂蚁一样轻松,他到底不敢折了他的面子。
见他这种反应,陆承劭勾了勾唇角:“今日为了救您,我打点锦衣卫一共花费了一千二百三十两银子,盛老先生先写个欠条,日后再慢慢换我,如何?”
盛柠眉心紧蹙。这么大一笔钱,她一辈子也攒不到的。
她抬眸看向父亲,这次她不打算帮他。
可父亲环视一圈周围,最后目光定格到她身上:“柠丫头,你一定藏了钱,都这种时候了,你就拿出来救救父亲吧!”
“你失心疯了?柠儿哪来的钱?”盛尧上前挡住他,制止他碰到盛柠。
他想了想,对陆承劭道:“今日我亦被抓进去了,这钱我与父亲各占一半,我也给陆世子写个欠条。”
“哥哥!”盛柠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袖。
此事分明是因父亲而起,哥哥也是受了无妄之灾,她不想让哥哥替父亲还这笔钱。
盛尧轻轻拍了拍盛柠的手背,转身面向陆承劭,目光坚定:“陆世子,盛尧虽不才,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钱,我定会想法子还你。”
他从桌上抽出一张白纸,飞速写下几行字,又按下手印,递给陆承劭,“为期三个月,到时候我一定把我钱还上,否则便自断一臂。”
陆承劭接过那张纸,眼中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