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安收回手,垂眼跪下,假装没看到赵答应那一脸纠结。
这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自然要亲身试过才知道。
就看她敢不敢赌了。
赌对了,也未必能在孟妃前头说上话,赌错了,太后的冷眼她们怕是受不住。
赵答应冷哼一声,乖顺不少:“既然有孟姐姐在此,儿臣虽心系母后,却也不忍添堵,改日再来给母后请安。”
几个美人连声附和,一群人花蝴蝶似的袅娜走远了。
晴厘被低眉顺眼的萧瑾安扶起,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多了些谨慎,开口却不是什么好话:“你这些小聪明,最好在娘娘跟前收起来。”
萧瑾安听的辱骂多了,这几乎算得上是良言相劝。
她朝晴厘笑了笑,“姑姑放心,奴婢只想好好伺候主子,不做二心。”
晴厘一眼就看出她的虚假,默然抽出自己的手,不甚在意地掸了掸膝盖上的灰。
人和人之间,本就不必那么真。更何况就算当奴婢的有真心,也未必有什么好下场。
她在这宫中呆了快九年,见了无数来了又走、或是再也无法离开之人。
而萧瑾安第一次来挽月宫时,她的视线就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
她分明只是沉静地跪在那儿,却像是在翻越自己的高山,泠然而立,对上位之人有种事不关己的漠视。
仿佛是身不由己地闯入,对着一切承受、却并不理解。
有种茫茫然的清醒。
这样的人晴厘还是第一次见,所以只要孟妃不发话,她便也不折辱。
她余光追随着重新站回原位、和几个小宫女吐舌头笑了笑的萧瑾安,不禁莞尔。
这份事不关己和机敏伶俐,你能保持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