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垣断壁之间的尸体并不多……
地表之下。
面积巨大的地下祭祀大厅里头,上方隐隐传来拖拽大炮的声音,将正在闭目养神的陈子龙惊醒。
他抹了把脸长身而起,将身旁和衣而卧的几个弟兄也叫了起来。
“哎?”
那几个正在酣睡的弟兄,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本能的想要据枪射击,却被大掌柜将枪口按住。
“嘘!”
“噤声。”
“起了,起了。”
几声低语将疲惫不堪的手下叫醒,强撑着疲惫的身体,陈子龙开始将八十二个弟兄重新组织起来,编队,分组,重新进入那些暗门。
“吱。”
随着一扇扇暗门打开,一个个身材矮壮却十分彪悍的身形猫着腰钻了进去,尽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连续往各条密道里派出了一半的人,昏暗的地下大殿里又安静下来,上方荷军推动大炮的声音也消失了。
静的可怕。
“滴答,滴答。”
只有年久失修的墙壁缝隙里,一滴滴水珠落下,陈子龙往周围看了看,那一张张熟悉的脸,一个个熟悉的身形大部分还在。
然而却少了几张熟面孔,心中不由得一阵黯然。
“吱。”
这时角落里一扇暗门突然打开,一条人影钻了出来,喜道:“大掌柜,人找着了!”
好似绝境中透出了一道光,顷刻间,压抑的气氛转为惊喜,众人赶忙上前将密道中钻出来的弟兄搀住。
“哈哈!”
随着一条条矫健的身形钻出,绝境重逢后的喜悦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让这气氛逐渐火热起来。
寒暄,热闹,熊抱……
短短一个小时之内,散落在修道院里的弟兄们又聚了起来,原本三百多人的队伍还剩下七成,刚好还剩下一个步兵连。
这已经让陈子龙大喜过望了,手中重新掌握了一个步兵连,他又看到了翻盘的希望,赶忙将几个头领聚集起来商议了一番。
“都说说吧。”
这个仗接下来该怎么打?
炽热的气氛中,弟兄们被压抑的血性此时此刻彻底爆发了出来,都这时候还有什么可说的。
“和他们干!”
“没说的,干!”
见士气军心可用,陈子龙狠狠一巴掌拍在腿上,徐徐道:“敌明我暗,我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反正总结下来就一句话。
优势在我!
这个仗怎么打还用教嘛。
夜袭啊!
被荷法联军大炮这一顿轰,还被逼的钻了耗子洞,两百多山寨弟兄憋了一肚子气,咱兄弟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干!”
一声声咒骂响起,两百多条汉子上头了,一个个都在摩拳擦掌,要说摆开架势拉开大炮对轰,步兵对冲咱弟兄们不行。
可搞偷袭,野战,咱弟兄们都是行家里手,也不看看咱弟兄都是什么出身,除了江洋大盗就是海匪。
什么跳帮,近战,偷袭这种事情咱们可太擅长了。
“那就这么办!“
很快和几个头领商议着,将夜间偷袭的战术定了下来,陈子龙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恰好是午时三刻。
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
紧急着陈子龙挥了挥手,狠狠道:“出!”
随着这一声令下,幽暗中烛火摇曳,一条条身材矮壮的汉子再次返身,钻进了那一条条通往四面八方的密道。
陈子龙也用力甩了甩脑袋,直到这一刻才从懵逼的状态清醒了过来,咬牙切齿的念叨着。
“敢拿大炮轰老子……”
一边咬牙切齿的念叨着,一边借着油灯幽暗的辉光抓起火枪,检查弹药,便低低的喝了一声。
“走!”
顷刻间几十条汉子顺着最大的一条密道钻了回去,沿着长长的阶梯回到了一片废墟中掩埋的出口。
几人又合力将出口处堵着的石块搬开,尽力不发出任何声音,前头在清理出口,后头是一长串手持火枪等待出击的战士。
到了这个距离上,其实与宿营的荷军只隔着一道墙壁,陈子龙手心里也捏了把汗,这可真真是应了一句话。
灯下黑!
“扑簌簌。”
随着一块块碎石搬开,猛然间月光从缝隙里洒落,加勒比海的月光如此明亮皎洁,随着一缕新鲜空气透了进来。
“呼。”
这徐徐吹佛的微风,让众人精神猛的一振,轻手轻脚将最后一块堵门石搬开,便瞧见了不远处猎猎篝火。
还有正在篝火旁围成一团的荷军士兵……
“呼。”
手握着火枪,陈子龙觉得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