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艘荷兰主力舰发生了可怕的殉爆,在海面上变成了一团大火球,当场被炸的四分五裂,漫天杂物好似冰雹一般,沸沸扬扬的砸了下来。
一时间海面上浓烟滚滚,遮天蔽日,爆炸声连绵不绝。
“轰隆隆!”
周全斌等人死死趴伏在甲板上,躲避着飞溅的木料,残肢,断臂,松江号也好似风浪中颠簸的扁舟,几乎被汹涌的巨浪推翻。
“轰,轰。”
火药殉爆的爆炸声不绝于耳,好似海面上响起了一阵闷雷,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彻底平静下来。
良久,周全斌才慢慢直起身体,吐出了嘴里的灰尘:“啐,啐。”
“嘶!”
一低头,看到了自己胳膊上插着几块碎木,周提督疼的直咧嘴,可很快疼痛被巨大的喜悦吞没。
“哈哈!”
周全斌一蹦三尺高,发出了兴奋的大笑声,不远处三百米开外,荷兰人唯一的那艘主力舰已经不见了踪影,被殉爆炸的当场解体。
这爆炸的威力过于可怕了,那艘荷兰战舰龙骨被炸的从中间折断了,海面上只剩下残破的舰体,好似一个两头翘起的元宝,正在缓缓下沉。
海面上到处都漂浮着荷舰士兵的尸体,火药桶,还有一些侥幸存活的士兵正在拼命划水。
可是随着战舰的沉没,一个大漩涡正在形成,将拼死挣扎的荷舰士兵拽了下去……
“哈哈!”
周提督放肆大笑起来,万万没想到他生死关头开出的一炮,竟然将那艘荷舰彻底摧毁了。
“哈哈!”
这简直是一个奇迹,要知道在这个年代,靠实心炮弹想要击沉一艘主力风帆战列舰,这难度堪比登天。
在这样的战斗中,多数情况都是双方互相洗甲板,很难出现击沉,除非发生殉爆这样的事情。
兴奋过后周全斌又好似想到了什么,低头瞧着那一箱子空心开花弹,又和几个亲兵对看了一眼,同时目瞪口呆了。
小心翼翼的抱起一颗空心炮弹,周全斌觉得很惊奇,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玩意,这么大威力,烧起来连水都无法浇灭,反而还会随着水流蔓延。
这也太可怕了,周全斌觉得脑后生风,后背发凉,谁把这箱炮弹弄上船的呀,这简直是坐在火山口上。
得亏了刚才在炮战里没被引燃,这要是烧着了。
那还了得?
一群人左看看,右看看,都觉得有点懵逼。
“啪。”
这时周全斌的副官,猛的一巴掌拍在自己腿上,叫道:“想起来了,这是出征前研究所那帮人交给咱的,说是一种猛火弹,数量不多,叫咱们小心着点用。”
周全斌瞧着自己的副官,觉得有点懵逼,有这样的海战神器为什么不早点说,这新型猛火弹也太霸道了!
猛火弹就是燃烧弹,在这个年月的海战中虽然很常见,可是连水都扑不灭的就很稀少了。
“嗨!”
副官懊悔的拍了自己一巴掌,忙道:“咱给忘了,忘了,研究所的人说,是用硫磺,硝石,树脂,猛火油做出来的。”
可什么是猛火油?
周全斌一脸懵逼,其实他不知道的是,猛火油就是中东大沙漠里出产的天然高纯度原油……
纯度高到什么程度呐,据说可以从油井里抽出来,不需要提炼,可以直接灌装到汽车油箱里燃烧。
用这玩意来做燃烧弹可太逆天了,他本能的意识到这是好东西呀,绝对是海战利器!
“嗨!”
周全斌哪里懂得这些呀,反正吧,这是研究所那些人搞出来的海战利器,如今说这些已无意义。
他如获至宝,叫人将这箱燃烧弹好好收藏,不管怎么说是击沉了敌舰,周全斌畅快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往周围看了看,为了歼灭这艘同级别的荷军主力舰,他的座舰也基本上毁了,甲板上的各种设施包括桅杆,副炮,人员几乎被敌舰火力清扫一空。
最惨的连主桅杆也被轰的折断了,人员伤亡,落水的极多,这是真正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两艘主力舰打人家一艘,还打成了这个样子,这叫人怎么笑的出来。
“呼。”
此时一阵强劲的西南风吹过,驱散了硝烟,战场中心的视野一下子变的开阔起来。
此时战斗已经临近了尾声,以多打少的大明远征舰队,在付出了主力舰松江号重创,另一艘主力舰福州号轻伤的惨重代价之后,取得了一场惨胜。
正面迎击的荷舰战沉大半,余下的战舰都伤痕累累,并且陷入了明舰的重围,被迫打起了白旗。
只有那二十多艘负责迂回,绕击的荷舰见势不妙,趁着风向有利逃之夭夭了,后续赶来的两支明军分舰队正在追击,不过看起来追上的希望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