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众海盗军心士气大振,可算是有了主心骨。
“快快,好酒好菜伺候着,给众位大人洗尘!”
陈子龙一个眼色,嚷了几声,让他的二房夫人裴静赶紧去安排好酒宴,陈大公子是什么人,当年的复社名士,可没少和官面上的人打交道。
这一套逢迎拍马的本事他可太熟了,可万万没有料到,年轻的甘辉只是微微一笑,婉拒了陈子龙的好意。
“不必了。”
甘辉笑了笑,轻道:“甘某此行重任在肩,不敢有丝毫怠慢,这酒席就免了吧,我军中禁酒。”
“啊?”
陈子龙一听这话,先是一呆,有些尴尬,随即长长的松了口气,敢情这是遇上铁面无私的硬脖子了。
真是军纪严明,铁面无私呀。
“好,好。”
他不敢多言,忙道:“如此在下便告退了,甘大人早点歇了把。”
陈子龙赶紧扯着二房夫人,还有众兄弟走了出去,还替甘大人将房门掩上,到了外面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中反倒更加踏实了。
“得咧!”
从面相来说,这位甘爷除了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作风和那些新派军官一毛一样啊,办事一丝不苟,眼睛里不揉沙子。
这样的明军将官见多了,众兄弟倒是习惯了,随着崇祯年间大量老兵油子退出现役,如今大明军中都是这样的将官。
众兄弟走到无人处,才围拢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二当家,你瞧着这位甘爷成色几何?”
由不得众兄弟心中忐忑,这位爷一来到北美,就摆出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这是几个意思呀。
一来就摆出了一张扑克脸,到底是高兴还是不开心呀?
“不是嫌弃咱们怠慢了吧?”
“嗨!”
陈子龙赶忙劝慰了几句,哈哈一笑:“别胡思乱想,这是好事儿!”
这是打仗又不是请客吃饭,朝廷派这位黑脸的甘爷过来,正说明对咱北美这一片儿的重视,有本事的人都这样。
最怕朝廷派个油嘴滑舌,天天就知道刮地皮,伸手捞好处的人来,把好端端的北美搞的乌烟瘴气,那咱还有活路嘛?
要么说,还是陈公子口才好,这一番道理说完了,众海盗心里也踏实了,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呼。”
好不容易安抚了众兄弟,陈子龙和裴静回到房中,立刻道:“我立刻安排人,送你回山寨。”
他走到墙边看着西班牙人留下的海图,轻道:“要打大仗了。”
可裴静撅着小嘴道:“我不走。”
“听话!”
陈子龙这时候拿出了丈夫的威严,霸气四溢,硬生生将裴姑娘吓的不敢吭声了。
安排好了二房娘子,他才缓缓走到门边,透过敞开的房门看着港口里密密麻麻的战舰,咬了咬牙,那股子倔强又上来了。
“干!”
“大丈夫当建功立业,报效国家!”
身后裴静捂着小嘴,眼中透出深深的赞赏,这时候满眼都是小星星了,她亲自挑选的夫君嘛。
自然是伟男子,大丈夫。
不说夫妻二人卿卿我我,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二人便被一阵嘹亮的口号声惊醒。
“左,左,左右左!”
被号令声惊醒的陈子龙,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脸惺忪的走到了门外,看着不远处空旷的街道上,成群结队的士兵正在集结,出操。
身后响起裴静慵懒的声音:“什么时辰了呀?”
陈子龙赶忙掏出怀表看了看,轻道:“卯时了。”
裴静不在多言,也披着外衣走了过来,夫妻两人注视下,一队队年轻的大明水兵,步战队雄赳赳,气昂昂的集结了起来。
一时间二人哑口无言,对看了一样,这才卯时就出操了呀,远隔重洋而来也不休整一下?
这官兵的军法也太严苛了吧,这样搞能行?
这年月航海可是一件很遭罪的事情,动不动几个月的航行,在海上颠簸,一下船人都散架了。
可这些官兵好似钢浇铁铸一般,一上岸就照常出操,这下子,陈子龙看到海盗和正规军的差距了。
“嘶!”
夫妻二人并肩站在一起,良久无言。
“呼……喝!”
不久,整个港口喧嚣起来,从睡梦中被惊醒的海盗,悍匪,印第安战士一个个睡眼惺忪,呆呆看着日常操练的大明官兵。
很快港口陷入了寂静。
“娘的!”
陈子龙赶紧冲回房中,穿衣服,从墙上摘下配枪,又冲进隔壁营房叫人吹集结哨,官兵都做出榜样了,咱弟兄也不能让人看扁了呀。
“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