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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教那帮江南士绅,风流名士,太懂得怎么拉拢一个官员了,无非就是投其所好呗。
他喜欢风流佳人,那帮人便投其所好,给他送几个女中才子,他喜欢附庸风雅,便给他送名人字画。
骆养性这样的人一旦被围猎。
是很难守住底线的。
“呼。”
一阵微风吹过,周世显突然觉得房中有些烦闷,便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常年领兵在外,执掌大明权柄,他对危险的嗅觉何等敏锐?
这无疑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代表着大明根深蒂固的儒教势力,向中兴大明发起了反扑。
良久,周世显才幽幽道:“石亨,你怎么看?”
石亨一躬身,轻道:“标下以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大人领兵在外,久不在朝,难免……”
言下之意。
大都督太大公无私了……
周世显竟一时无言以对,这话不假,他领着大明最能打的部队,征战西域,开僵裂土。
时间久了。
自然便失去了对大明本土的掌控。
可举国能战之兵都在他的麾下,一招不慎便会满盘皆输,他若不亲自领兵出征,还有别的选择嘛?
“大人。”
此时石亨轻道:“要不要……”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周世显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从冷峻的嘴角溢出了几个字。
“盯死他!”
石亨抱了抱拳,隐入暗中。
“呼。”
一阵风吹过。
将摇曳的红烛吹灭,幽暗中,周世显沉默无言,在房中枯坐一夜,天亮时才缓缓推开房门,瞧着外面巨大的军营。
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
他正在西北打的顺风顺水,可后院竟然起火了。
这世界真是暗流涌动呀。
翌日,清晨。
再面对奥斯曼皇后的时候,周世显换了一张脸,温煦和蔼的笑脸,后院起火,西北已经不宜再动刀兵。
他本能的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味……
骆养性被渗透了,围猎了。
其他人呢?
右眼皮一个劲的跳,周世显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总觉得好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于是乎。
在犹太人不满的抗议中,大明与奥斯曼帝国签订了一个口头条约,在奥斯曼帝国支付了一笔保证金之后。
双方以实际控制线为界,互不侵犯。
先敲了奥斯曼人一笔。
可一转脸,又调动兵力对莫卧尔王朝,发动了一次骑兵闪击战,这一番莫名其妙的兵力调动,十分突然,让大明统帅部上上下下都一头雾水。
可还是不打折扣的执行了。
可怜无辜的莫卧尔王朝,老迈的沙贾汗又遭殃了,人在宫中坐,祸从天上来,短短的三个月之后。
近十万明军铁骑再一次,从波斯高原上冲了下来。
一时间恒河流域再一次烽烟四起,这回沙贾汗学乖了,严令各地守军死守城市,不得出城野战。
同时间,南京,孙府。
“咳咳。”
孙传庭斜斜卧在床上,不时发出几声轻咳,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短短三日他已经眼窝深陷,人瘦了一圈。
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风寒,连孙传庭自己都没放在心上,可没曾想,这病竟越来越重,还出现了心慌气短的症状。
请了名医,连用了几副药也不见好。
史可法,周国辅两位阁臣神色焦灼。
忧心忡忡。
两人愁眉苦脸,走到床边轻轻呼唤了一声:“元辅大人……”
“咳咳。”
孙传庭又咳嗽起来,拿起白娟擦了擦嘴,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轻道:“不至于,不至于,区区伤寒罢了。”
说着说着便没了声息,这位大明首辅一生殚精竭虑,终于在五十五岁这一年撒手人寰。
这位绝代名将,为大明耗尽了最后一丝心力。
房中一片死寂。
史可法上前,用颤抖的手摸了摸鼻息,一瞬间面如死灰,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去。”
“将仆妇,下人召集起来。”
他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决定:“秘不发丧!”
大明首辅孙传庭的位置,实在太重要了,他是关中资本的掌舵人,也是大明首辅,又是太上皇曾经倚重之人,威望又高……
他这一去。
还真没人能震住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