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服的荷兰兵,领着一队大胡子头巾兵,背着火枪,骑着马从城内走出。
威严的目光在人群中审视着,人群中一个个汉人子弟,不得不将腰身佝偻,低下了头,往脸上抹了一把黑灰。
“啐。”
一口唾沫啐了出去。
可又能如何?
汉人在吕宋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一来分部在南洋各地汉人不团结,一盘散沙,二来洋人的打压太厉害了。
汉人有钱呐,一个个都是肥羊。
进城做生意要交钱,一言不合还要被敲诈,勒索,抢劫,运气差的被关进大牢,弄不好连命都没了。
可日子过的再怎么艰难,生意还是要做的,不做生意不赚钱,全家老小都要喝西北风。
可今日……
气氛有些非同寻常,那些耀武扬威的荷兰兵脾气十分暴躁,一打开城门便开始抓人,抓汉人。
排在长长队伍最前方的一个小商贩,穿着打扮一看便是汉人,正在朝着守门的荷兰兵点头哈腰,将几枚铜钱递了过去。
可。
迎来的是荷兰兵的枪托。
“叽里呱啦。”
“啊。”
枪托狠狠砸在了脸上,那汉人商贩满脸是血,惨叫着倒了下去,又被凶神恶煞的大胡子兵架走了。
人群中一阵哗然,一些汉人商贩见势不妙,纷纷色变,佝偻着身体向后退缩……
可一切都透着不同寻常。
人群中几十个精壮的汉子,瞧着前头凶神恶煞的荷军士兵,见势不妙便互相使了个眼色,将手偷偷伸进了怀中。
“叽里呱啦。”
凶悍的荷兵不停的从城内涌出,开始了一场大搜捕,一个个躲避不及的汉人子弟一瞬间面如死灰。
进了荷兰人的大牢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散尽家财,九死一生。
可。
异变突生。
人群中响起一声低喝:“动手!”
等待进城的队列中,十几条汉子猛然间暴起,纷纷从怀中掏出手铳,向着迎面走来的荷兵楼了火。
“砰,砰!”
火枪爆鸣声打破了王城的平静,十几个荷兵好似被万斤巨锤击中,猛的向后抛飞。
“锵,锵!”
刀光又是一闪,十余人齐齐从绑腿里拔出短刃,悍不畏死,疯狂的冲向了荷枪实弹的荷兵。
“砰,砰。”
“噗。”
城门喋血,一片大乱,正在等待入城的居民慌张大叫着,四散而逃,不时有人被铳子射翻。
“敌袭!”
城墙上荷军士兵被惊动,纷纷从背后摘下火枪,手忙脚乱的装填,点火绳,还有人想要关闭城门。
可已经晚了!
“呜……砰!”
不知从哪里射来的子弹,好似长了眼睛一般,将防守城墙的荷军一个个射翻,制造了更大规模的混乱。
城外三百米开外,一片集市的房顶上。
“砰,砰!”
一片硝烟升腾起来,一条条打扮成瓜农,商贩,苦力的汉子趴在房顶上,手持蓝汪汪的火枪正在射击。
三百米……
一声声火枪爆鸣好似夺魄魔音,弹弹咬肉,将一个个惊慌失措正在乱跑的荷军射翻。
神射手下方的街道上,是成群结队身穿各色杂乱服饰的精兵,竟然还有几十名骑兵蓄势待发。
“铿!”
一个农人打扮的汉子,掀开了斗笠,露出了一张斯文的脸。
陈永华发出一声低喝:“夺门!”
“驾,驾!”
数十名骑兵轻夹马腹,开始加速,加速再加速,向着喋血的城门冲去,近了,越拉越近。
几十把雪亮的马刀高高举起。
“噗,噗。”
几个荷兵嚎叫着倒下,骑兵好似旋风一般撞入城内,沿着街道劈砍,冲撞,将装满了火油的瓶子向着成群结队的荷军投掷出去。
“啪,啪,啪。”
一瓶瓶火油炸开,瞬间将荷军吓的鸡飞狗跳,一边胡乱开枪,一边哇哇大叫着四散躲避。
骑兵悍不畏死一路向着城内冲杀而去。
“走!”
城外,农人打扮的陈永华发出一声低吼:“杀!”
成群结队的细作纷纷起身,或从房顶上跳了下去,向着吕宋王城发起了潮水一般的进攻。
夺门进行的异常顺利。
可陈永华斯文的脸上没有半分喜色,他花费了半个月时间,用尽了各种办法,才亲率三百精锐偷渡到了吕宋。
夺门攻城的时机尚未成熟。
可。
万万没料到一大早,便遇上了荷军的大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