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射程了,慌乱中前线顺军点燃了残存的几百辆火箭车。
“啾……”
火箭车就是大号二踢脚,根本就谈不上准度,就是靠着数量多,两军对垒时糊在对方脸上。
“铛,铛,铛!”
几支乱蹿的火箭落入火枪方阵,几个士兵倒了下去,给凤威军造成了二十来个人的伤亡。
很快这些火箭车,又被成群结队的步兵炮摧毁。
“啊!”
一声惨叫,李锦猛的一缩脖子,一块尖锐的木块擦着脸掠过,擦出了一道血痕,鲜血很快流了下来。
他疼的龇牙咧嘴,擦了擦眼睛,又期待的看了过去。
“哗,哗,哗!”
火箭车并未阻止明军的进攻。
三百步!
“站……定!”
“嘟嘟嘟。”
哨声响起,口令指挥下,明军第一线的步兵营就地展开,在李锦眼皮子底下列成了两排横队,并且开始点燃火绳。
“嘟嘟嘟。”
刺耳的哨声过后,可怕的火枪齐射响起。
“砰,砰……噼啪!”
眨眼间便是一轮可怕的齐射,弹丸如冰雹一般落下,将前线顺军射翻,如割麦子一般成片倒下。
“噗噗噗。”
车阵被打的四分五裂,冻土上绽放着一朵朵冰花,混杂着血花,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个步兵营停下来,展开,机械的射击。
“咚,咚,咚咚咚!”
从头到尾那催命的鼓声,从未停止。
“哗啦。”
前排退后,就地装填。
后排上前,列队,射击,永无止境的金属风暴。
到了凤威军第七个步兵营展开,在重步兵掩护下,列成了两排横队,顺军已经彻底崩溃了。
对一只主要由旧明军,叛军,山贼,马匪组成的军队来说,这样的战斗太残忍了,这样的伤亡无法承受。
崩溃,洛阳东郊多达六万顺军全线崩溃,溃兵如潮水一般,向着敞开的洛阳城涌去,拦不住。
人挤人,人挨人,连滚带爬的顺军溃兵很快将城门堵死了。
前头是枪林弹雨,炮火密集,后头是挤成一团的溃兵,互相踩踏,推搡着,想要逃回洛阳城。
可越是想逃,就谁也逃不掉。
“完了。”
李锦呆呆站着,他前后左右全是溃兵,这时候才日上三竿,别说坚守三天了,他连一上午都没撑住。
溃兵如退潮一般汹涌,可怕的混乱如瘟疫一般在二十万顺军中蔓延着,甚至蔓延到了南郊,高一功的部队去了。
南郊高一功还在猛攻。
“全完了。”
大冬天,李锦好似被浇了一盆凉水,从头到脚凉透了,他再怎么也想不到,他五六万兵马连一上午都撑不住!
东郊阵地崩盘了。
他没守住,他成为了大顺的罪人,等到凤威军收拾了他,向着南边压过去……正在和孙传庭,李岩激战的高一功所部也要完了。
这便是决战,一个点被突破了,崩溃了,就会全线动摇。
从李锦抽搐的嘴角,憋出了两个字:“摇旗。”
他能在历史上留下一笔,自然不是等闲人物,他也留了后手,李自成把大顺军一半的家底交给他了。
大顺三堵墙,总兵力大约四万。
李锦手中握着两万,就在不远处,洛阳城墙的东北角藏着呢,借着城墙的掩护形成了视觉上的死角。
这两万骑兵还没有暴露。
这本来是李锦的总预备队,留着决胜的时候冲阵用,可万万没想到一开战就用上了。
“摇旗!”
全线崩盘他别无选择,只能让三堵墙,让大顺的精华力量去拼,希望能够扭转败局。
何为三堵墙?
就是一个重装骑兵军,冲起来排成三列,前排用骑兵枪,长兵器,后两排用短柄大砍刀。
说是重装骑兵也不算,三堵墙的装备比八旗差一些,可又比轻骑兵甲胄厚一些,算是大明特色的中型骑兵,兼具机动性和冲击力。
锁子甲外头套一层棉甲,这是当年大明边军骑兵的配备,其实就是大明九边骑兵的战术,被李自成学会了。
李锦咬了咬牙,嘶吼道:“放响箭。”
一枚响箭冲天而起,不久,大地随之震颤起来。
十里外,凤威军帅营。
“哈哈!”
李迁一拍大腿,跳了起来,发出一声轻笑:“来了。”
周世显举着千里镜,眼睛眯了起来,瞧着从洛阳城西北方,城墙后头的视觉死角里,大批身穿蓝色军服的骑兵,如潮水一般涌来。
“三堵墙来了。”
一个个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