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尼玛!”
周世显看了个目瞪口呆,忍不住心中大骂,顺军这是从哪学的散兵线啊,难道战术还能无师自通?
精兵就是精兵,这是在长期的战争中,在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精锐,培养出来的战斗本能。
周世显觉得有点麻了。
在明末的东方战场上,他竟然亲眼见到了散兵线,毫无疑问的是,散兵线可以最大程度上抵消火枪齐射的杀伤。
“砰!”
一百步,周世显将一个顺军精兵套在准星里,楼了火,那顺军吓了一跳,一猫腰,脚下一滑,沿着山坡骨碌碌的滚了下去。
可……又慢慢爬了起来。
“没打中?”
从周世显口中,溢出了一个字:“打!”
等着两千多顺军精兵拉开长长的散兵线,爬到半山腰,猛然铳声大作,一杆杆重火枪纷纷开火,将石头,黄土打的烟尘四起。
惨叫声连天,不时有尸体滚了下去,然而顺军的进攻线实在是太稀疏了,无形中将凤威军的火力摊薄了,抵消了!
这伙顺军身强力壮,极擅长爬山,顶着密集的弹雨依旧不停的往上攻。
甚至许多人还找到了死角,纷纷钻进大块的岩石下面,或者坡度陡峭的地方……躲避着密集的弹雨。
一轮齐射后,凤威军火力稍弱,便又飞快的往上爬。
“砰,砰……噼啪!”
硝烟弥漫,弹雨绵密,给顺军打来了惨重的伤亡,只要被鸽子蛋大的铳子擦着,非死即伤。
然而这伙顺军却格外骁勇,每到凤威军的齐射间隙,便从藏身处钻出来继续爬,一个个鬼精鬼精的。
硝烟,火光弥漫着,惨叫声震天。
血泊中,竟然还有顺军精兵爬到了射程内,取下硬弩还击。
这伙顺军携带的硬弩射程极远,除了装填不方便,与强弓相比精度极高,这便是弩的天然优势。
“铮,铮!”
弩弦响动,一支支弩箭射出,几个凤威军士卒倒了下去。
那些顺军又缩到了石头后面,仰面朝天的躺在土坑里,用脚把一张张硬弩撑开,上弦。
“嗖,嗖!”
劲弩激射,身旁不时有士卒倒下,周世显嘴角微微抽搐,憋出了几个字:“放滚木!”
时间仓促,他在山上布置的滚木不多,本来是用作杀手锏的,这时候也顾不上了,统统叫人推了下去。山顶上才多大点地方,能堆多少粗大的圆木,顶多能起到阻碍顺军进攻的作用。
“骨碌碌。”
大段原木蹦蹦跳跳的,顺着山坡滚了下去,劈头盖脸的砸翻了不少人,这下子顺军精兵终于扛不住了,败了下去。
打退了顺军精兵,周世显松了口气,口中喃喃自语:“难顶啊。”
山下,顺军大营。
周世显觉得难顶,刘宗敏都快哭出来了!
他养一个家丁,一个亲兵需要花多少银子?
无法计算,每折损一个亲兵,都是在刘宗敏心口剜下来一块肉,这可真是痛陈心扉呀。
这都是他的老本呀!
就这么一会工夫,不到半个时辰,两千多攻山的家丁亲兵就交代了好几百个,这谁扛得住啊?
刘宗敏强忍着肉疼,冷喝道:“再攻!”
他随闯王起兵多年,南征北讨,每一仗都是血战,硬仗,他拥有丰富的战场嗅觉。
战争的本能让他知道,这伙明军要尽早除掉,如若不然……刘宗敏觉得脑后生风,凉飕飕的。
刘宗敏重整兵力,咬了咬牙,又填进去一千亲兵。
“攻!”
得到了兵力补充,顺军再一次拉开散兵线,漫山遍野的攀爬着。
战至黄昏,凤威军面临的战局恶化,迟迟无法将那些顺军精兵,从半山腰上赶下去。
“哈哈!”
刘宗敏在山脚下,放声大笑:“上去了,攻上去了。”
他的亲兵在半山腰站稳了脚跟,有了立足点,就等于打开了一个突破口,和明军纠缠上了。
“上,上!”
喘着粗气,刘宗敏指挥着山下兵马全线进攻。
这回真正是漫山遍野了,前头精兵顶住了,山脚下的顺军,又成群结队的爬了上来。
后面手持火铳的步卒也大举压上,再后面是大量虎蹲小炮,一股脑的都压了上来。
而凤威军还在和半山腰的顺军精兵对射,迟迟无法将其歼灭。
“新兵营!”
战局岌岌可危,周世显情急之下动用了预备队。
“上,上!”
在军官带领下,六营新兵潮水般涌了上来,用五花八门的火器,弓弩,甚至石块往下头砸。
随着夕阳西下,夜幕降临,激战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