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忙躬身道:“标下遵令。”
几个校尉去牢里提人,周世显则冷笑连连,晋帮是些什么东西,他还会不清楚么。
从明英宗时期的喜宁儿到明末的晋帮商号,贯穿大明朝的始终,一直最不缺的就是卖国贼。
这世上最坚固的堡垒,总是从内部被攻破的,帝国也是如此,有了这些人的存在,明朝的国运想长一点都难。
尤其是在与大明对峙的努尔哈赤、皇太极时期。
这对父子非常专业地,收买了大量的汉人细作,对明朝进行了长期的间谍战。在沈阳、辽阳等一系列重大战役中,这些间谍起了非常大的破坏作用。
不过,这些间谍中大多数人属于贫民、流民,给后金做眼线纯属混口饭吃,真正厚颜无耻的……是富甲天下的晋帮。
他们属于有组织、有目的,且非常自愿的卖国团伙,给满清八旗提供军需,粮草,趁机大发国难财。
后来,竟然还摇身一变,成了满清皇商,号称晋帮八大家。
周世显冷笑,这种事不稀奇,现代也有,还多的是呢。资本逐利,这是商人的天性,哪有什么家国是非观念。
一炷香后,校尉将犯人带到。
周世显抬头一看,险些失笑,这也太惨了。面前站着一个瘦巴巴的犯人,整个人瘦的脱了形。
在锦衣卫诏狱关了半年,能好的了么。
校尉向周世显行礼,又向着犯人怒喝:“跪下!”
“这位是新任锦衣亲军指挥同知,周大人。”
周世显微微含笑,轻道:“免了,亢大人受苦了。”
本来是一片好心,却没料到亢富眼睛也是一瞪,狠啐了一口唾沫,口中大骂。
“呸,厂卫鹰犬!”
一阵,鸦雀无声。
周世显一看这德性,不怒反笑,从嘴角轻轻溢出一个字:“打。”
都这步田地了,还要摆出一副户部郎中,清高自洁的架子,这货真是太欠揍了。
诏狱里自然不缺刑具,几个校尉将亢富架上刑凳,不久便响起凄厉的惨叫声。这顿打,打的亢富从发出猪叫,到最后嗓子沙哑了,瘫坐在刑凳上直抽抽,便是一桶凉水浇了上去。
一个激灵,亢富悠悠醒来。
周世显笑道:“亢大人,何至于此?”
这回是打服了,亢富也不骂了,只是闭着眼睛装死。
周世显神态悠闲,又道:“不知亢大人,想不想从这里出去……”
这话一说,亢富果然睁开了眼睛。
他布满血丝的眼珠,看了过来,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说,要多少银子。”
周世显乐了,果然家中是生意人,太上道了,早知如此又何必挨了这顿打呢?
此人倒是明末文官的典型,性子又臭又硬还不办人事。
周世显想了想,笑道:“那就……十万两。”
“呸!”
亢富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狗贼,厂卫鹰犬!”
周世显一摊手,轻道:“接着打!”
如虎似狼的锦衣校尉,又一拥而上,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又在诏狱里响了起来。
这回,亢富却死也不肯开口了。
周世显可真是大开眼界了,这位亢大人,果真不愧是晋帮出身的读书人。此人家中富可敌国,银子藏在地窖里都发了霉,却抠门的令人发指,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半花。
这活脱脱便是大明末年,土财主的真实写照。
又打了一顿,周世显也有些不耐烦,冷道:“拖出去,砍了。”
他心中无名火起,这便是大明的士绅,有这样的地方首富,士绅阶层,大明怎能不亡?
他心中厌烦,冷道:“砍了这鳖孙子,叫几个人,本大人今日便一不做二不休,抄了晋帮票号。”
这话如一道惊雷落下。
几个校尉也早已不耐,一拥而上。
牢房里,响起亢富尖利的叫声:“十万两,我给!”
周世显点点头:“拿笔墨给他,叫他写一封书信,按手印,送去城中的晋帮票号,要现银!”
“剁一根手指,一并送去。”
周世显冷冷起身,拍了拍身上的三品官服。
这亢家大少爷还真是个属驴的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左右校尉上前,按着亢富立下字据,剁了手指,自有人送去晋帮票号,事情办的异常顺利。
傍晚,官衙。
晋帮票号乖乖将十万两雪花银,用大车送进了北镇抚司。
周世显大手一挥:“放人!”
看着一个个精壮的晋帮汉子,将奄奄一息的亢富抬走,堆在院子里的十万两银子,骆养性一脸苦涩。
堂堂锦衣总宪,他自然不怕小小的晋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