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数十载,孔德森感到挫败。
识人无数,也曾伴君王左右,国子监更是见过不少纨绔子弟,那些官家贵族,纵有顽劣,但品性尚可。
孙庆安白衣书生,聪颖好学,却没想到背地人品如此卑劣!
是他拙了眼!
“先生,我,我是有万般不对,可,我好歹也是最年轻的秀才,望先生看在我才学匪浅的份上不要赶我走。”
孙庆安吓坏了!
若被逐出师门,那便不会有地方收他。
孔先生在学界名声久远。
“孔先生,孙兄品行虽有不佳,但学识确实是数一数二,没必要赶出去吧?教训下即可。”
有学子替他说话。
“孔先生三思。”
没人劝还好,有人劝孔先生更觉得自己教育失败!
他的学生怎能说出只要学识好品性便不重要的话来!
“以小窥大!他曾是白衣之身便可花言巧语哄骗她人,以此获取虚荣和金钱!好赌成性,却又没担当承受失败的结果!那以后若他真的一举高中金榜题名,封官进爵,有这样的人做官,下面的百姓还怎么活?”
李玉瑶眼前一亮,孔先生真的刚正!
“现在只不过是个秀才,便可以抛弃许诺的姑娘,便可以夸下海口与人对赌,踩踏弱小!那日后若真的立于朝堂之上,面对国与国的谈判,那他是否会有窃国之罪?”
孔先生气息微喘,面红耳赤!
他自责又懊恼,他托举的竟是此等卑劣之人!
闻此发言,觉得开除太重的人低着头,不再说话。
现场数千学子一阵静默。
每个读书人,都有报国之志,更有救民之心,随着时间长河或许会被泯灭,在朝堂之上化为两股力量,清流或是浊流。
但都不可掩饰他们当初那颗赤诚之心!
孙庆安跪在地上,完了。
他这一辈子完了。
这么多学子见证了他最阴暗的一面。
以后纵使为官,也是耻辱。
“孙庆安,请你离开,从今往后,不可对外宣称你是我的学生。”
孔先生心口沉闷,仿佛一下苍老了好几岁。
孙庆安愤愤起身,视线穿过人群落在李玉瑶身上。
都是这个贱人!
如果不是她,他怎会到如今地步!
李玉瑶,我跟你不共戴天!
对上他的视线,李玉瑶淡定又坦然,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看吧,还是好人多,不用她动手,便有人出头。
白善,她记住了!
“考核开始,现场肃静。”
“此次考试分为三轮。”
“第一轮基础默写。”
“第二轮算术。”
“第三轮策论议题。”
教习先生令下,现场气氛又被调动。
整个考核持续了两个时辰,李玉瑶看到瑞哥儿一会皱眉一会抓耳挠腮。
现场出题,现场答题,最后结束,是现场问答环节。
默写和算术当场出分,满分十分,瑞哥儿十分,其他人都是七八分。
算术,瑞哥儿只有五分,倒数第一。
就前两轮看,瑞哥综合排第三名。
策略题分数一个月后才会公布。
“小姑,我觉得策论我写得不行,自学的时候,从未接触过策论。”
瑞哥儿惋惜,他当不了第一了。
“能考到决赛已经很不容易啦!”
李玉瑶和瑞哥儿坐在书院门口,李云逸去个茅房也太久了吧。
青云书院书楼。
“孔先生?”
“出去,我说了不许人进!”
孔先生喝一口菊花茶,此时他又急又气又恼火。
“为了那么个顽劣之人,先生不必如此焦心。”
“为师用你来开导吗?”
一转头,面黑如炭,五官端正的男人站立身后。
“你是谁?考试已经结束,无关人等立刻离开!”
“先生还是喜欢喝菊花茶,年龄大了,少吃些糖,对牙齿不好。”
孔德森瞳孔一缩,惊喜,“明赫?你怎么在这儿?为师都没认出你来!”
“我为那个来的。”指了指策论卷。
一刻钟后。
李云逸从书院出来。
“你再不出来,我都以为你掉茅房了!”
“睡觉着凉,拉肚子了。我们快回家吧。”
回到家,崔氏刚做好饭。
马氏仍旧躺在床上,没有出房间门。
“大哥大嫂,我准备后日开工建房,你们选好地了吗?”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