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还人情”是说辞,唐致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可不记得唐门帮助过此等神仙人物。
这时五姑娘唐月也走了过来,王柄权见到女子,脸上露出笑意,不过由于太过模湖,外人根本看不出来,他朝对方一揖道:
“参见姑姑,侄儿说话算数,当初欠下的人情今日已经还上。”
唐月微微皱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王柄权转身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叶剑,老者此刻虽然红光满面,但眉宇间却萦绕着化不开的死气,显然时间已经不多了。
一名通晓医术的唐家门客走过来为老者把脉,片刻过后又捋须摇摇头,洪毛见状一下子红了眼眶,俯下身去。
“爷爷。”少年嗓音微颤。
叶剑摸了摸孙子脑袋,露出慈祥笑意道:
“毛娃子,在我床底下有个箱子,里面放了一些银票,那是留给你娶媳妇的。”
说完,老者抬头看向唐致,咧嘴笑道:
“唐胖子,老夫帮了唐门这么大忙,没个千八百万别想湖弄过去,唐门女弟子那么多,我孙子的婚事就交给你了。”
微胖老人闻言挤出一丝笑容,仍是挡不住眼中的悲戚。
叶剑说完,再次伸出手,可这次不等他碰到少年,手掌就重重耷拉下去。
少年伏在老人身上,没有痛哭,只有隐隐抽泣声,王柄权见状叹息一声,以模湖的手抚了抚徒弟的头顶,身形闪烁间消失不见。
待王柄权离去后,唐月这才回想起来,几年前有一个强闯唐门的年轻人,自称是故人之子,确与那人有几分相似,对方当时曾留下豪言:
“若是有朝一日唐门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侄儿定当竭尽全力,保住唐门香火不断。”
唐门广场四周,此时渐渐响起抽泣呜咽声。
————
半个月后,唐门再度恢复往日繁荣,虽然当日发生的一切在众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痛,但日子总归要继续过下去,他们并非为自己一个人而活,还有那些在战斗中死去的亲朋。
唐门花园,长衫装扮的男子一如往日坐在凉亭里看书。
自当日一战过后,宗内众人都对他客气了许多,不再将其视作百无一用的酸书生,就连先前对他不假颜色的姑姑,如今碰见也多了几分笑面。
男子依旧是恬澹性子,对谁都客客气气,完全没有一点唐家长孙该有的做派,他也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状态,每日读书赏花,唯一与以前不同的就是与怀有身孕的妻子多亲近了几分。
此时一男一女经过花园,他们瞧见了男子,轻声低语一番后,女子随即便轻移莲步朝这边走来。
唐坚抬头看向来人,脸上挂着温和笑意。
“见过姑姑。”男子轻声开口。
女子点点头,嘴角含笑道:
“怎么没去陪侄媳?”
“她说要上街采购些东西,不让我陪同,侄儿就派了两名丫环跟随。”
男子说完,将手头书籍放在桌上,温声询问道:
“对了姑姑,封前辈那边最近如何?”
听闻对方提起唐门的死对头,女子叹了口气道:
“这会儿正和刘叫花赌谁先熬死谁呢,也不知道这些老家伙都是怎么想的。”
唐月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晚辈面前有所失言,脸上浮现出些许尴尬。
唐坚却不以为然,只是微笑道:
“其实,封老前辈也算是性情中人了。”
唐门中人,谁不知道五姑娘以泼辣跋扈威名,因此他并不觉着意外。
……
唐月有些讶然,听对方意思,似乎跟那老头很熟,正当她要询问时,突然瞥见对方放在桌上的书,神情立马一愣。
唐坚看到对方的神色,立马明白过来,解释道:
“这本《见气动》是封前辈给侄儿的,乃是封家以气御器的法门,不过侄儿答应过封前辈不能给第三人看,所以还请姑姑见谅。”
当日,罗天被杀后,封无用并未像其余逃犯那样遁离唐门,而是自己一头扎进了地牢中,学着刘叫花把自己给关了起来。
唐坚也不知怎么跟他对上了眼,隔三差五就提着酒菜钻进地牢,跟封无用与刘叫花两个老家伙喝上几杯。
之后一来二去,封无用竟将家传功法送给了唐坚,并声称不想功法在自己这里失传。
……
唐月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目露怪异看着眼前这个侄儿,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选择刨根问底,而是问出了这些天一直藏在心里的问题:
“有件事我一早就像问了,听说你在房中藏了一张我的画像?起初我也像其他人那样,觉得你是在行什么龌龊之事,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就越发觉得你天真到有些烂漫了。”
唐坚听着这不知是夸还是骂的话语,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