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眼角似乎挂着若隐若现的泪痕,她微微颤抖地抬起手,用手背轻轻地沾了沾眼角,然后缓缓开口道:“囡囡啊,你去问问你瞿姐姐,看看能不能给你哥哥安排个工作啥的呀?”
蒋惜之一脸茫然和疑惑地看着母亲,不解地问道:“妈,哥哥他今年才六年级呢,这么小怎么就要安排工作啦?难道不让他上学了吗?而且他自己也没说过要工作啊?”
母亲没好气地白了蒋惜之一眼,不耐烦地解释道:“你这孩子懂什么呀!先让你瞿姐姐帮忙留意着合适的工作机会,等以后留给你哥哥。
等你哥哥上完初中,早点工作就能早点挣钱嘛,反正就凭你哥哥那成绩,能读完初中都不错了,上高中、考大学这些根本想都不用想。”
听到这里,蒋惜之简直哭笑不得,无奈地回应道:“妈,您别指望瞿姐姐了,就算问了也是白搭。我现在就可以明确告诉您,不可能有的!
哥哥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不好好学习,哪会有人愿意要这样的人啊!还想着给他预留工作岗位呢,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只见母亲的脸上阴云密布,明显带着不悦之色,嘴里嘟囔道:“怎么能如此这般说你哥哥呀?我这不也是未雨绸缪嘛!先提前打探一下情况,也好早做打算、妥善安排啊。”
原本蒋惜之心头还涌动着对母亲的丝丝疼惜和愧疚之情,但就在听到母亲这番话之后,那点情感瞬间如同烟雾一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蒋惜之气鼓鼓地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母亲跟前,一把拉住母亲的手,不由分说就将她从床上拽起,并用力往门外推搡。
她边推边大声嚷嚷着:“好啦好啦,您老就快些回房歇息去吧!我也累了,想要好好睡一觉呢。您就甭再瞎操心这些事儿啦,反正无论如何我是绝对不会去问的!”
母亲被推着一边往外走一边哎呀呀的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我话还没说完呢,哎呀别推别推,我自己走自己走。”
蒋惜之合上房门,将外界纷扰一并隔绝在了门外。她走到床边。躺在床铺上,她微微闭上眼睛,思绪开始如潮水般翻涌起来。
的确如此啊!蒋成军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是不温不火、不上不下的状态。在学校里,他纯粹就是在虚度光阴、混日子罢了。
不仅如此,他身材瘦小纤细,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而且性格方面更是让人头疼不已——在家中总是蛮横无理、嚣张跋扈;
可一旦到了外面,却连话都说不利索,胆小得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母亲过早地为他操心未来,其实也并非毫无缘由。
毕竟母亲所结识的人寥寥无几,其认知范围也是相当有限的。自然而然地,母亲便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身边那些拥有较多资源的人身上。对于这一点,蒋惜之内心深处表示能够理解。
即便明白母亲的苦衷,蒋惜之依然不愿意在这个家里看到蒋成军的身影。尽管目前为止尚未发生什么大的冲突,但那仅仅只是因为她一直在刻意回避蒋成军。
每天清晨,她总是早早出门;而夜幕降临之后,她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甚至就连原本属于蒋成军的那份家务活,她也默默地全部包揽下来。
只可惜,母亲由于深陷其中,难以看清局势。她对蒋成军一味地宠溺放纵,以至于让他养成了如今这般无法无天的性子。
每当想到这里,蒋惜之都感到无比无奈。突然间,一个念头犹如闪电划过夜空一般在她脑海中闪现:既然自己没办法纠正他的性子,那么为何不干脆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托给国家呢?
或许只有通过严格的教育体系和规范的管理方式,才能真正改变蒋成军的人生轨迹吧!母亲肯定会心中万般不舍,毕竟这可是她唯一的心肝宝贝儿子啊!
谁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远离家乡,去到那遥远的地方当兵受苦呢?但如果这个儿子内心坚定、执意要踏上这条充满艰辛的军旅之路。
以她对母亲的了解,恐怕最终也难以拗得过蒋成军那倔强的性子。况且,距离真正做出决定尚有好几年的时光,一切都还来得及,可以慢慢地从长计议。
心中一旦有了主意,蒋惜之便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心稳稳地落回了肚子里。此刻的她,心情愉悦而轻松,仿佛所有的烦恼都在瞬间烟消云散。
怀揣着这份好心情,蒋惜之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刻。不多时,一阵倦意袭来,她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而悠长,整个人也慢慢地陷入了甜美的梦乡之中。
这个夜晚对于蒋惜之来说显得格外美好。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
在这样的氛围下,蒋惜之睡得十分香甜,没有一丝梦魇来打扰她的清梦。她的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似乎正在梦中经历着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