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
远方的人终于到了。
来了三个中年男人,穿着和少侠的一样,钴蓝底色道袍,上绣禽鸟,一看便知也是金相宗的人。
不过这三人乃凭冯虚御风而至,这是第二境才能做到的事。
其中一个看着最年长的,瞧见少侠怀里的金光,眼皮止不住的跳,小心翼翼伸手捏住那团金光,放回少侠嘴里。
然后他把少侠放倒在自己怀里,伸出两指,指尖冒出一团金光,抵在少侠下颚,然后顺着少侠的口、喉往下移,最终停在右胸上,停顿了有一会,这才把手拿开,长出了一口气。
另外两个人也松了口气,齐齐道:
“不是为父/伯父说你……”
“咳咳!”
少侠突然咳嗽起来,还夹杂着血。
年长的那位赶忙给少侠顺气,瞪了一眼说话的两人,“回去再说。”
那两人也是又吓了一跳,连连点头,“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这时,少侠突然坐起了身子,像是有话要说,但他似乎伤了肺窍,说话很是费劲,喘不上气似的,“多,多谢恩公,出手搭救,如今,如今我家长辈在此,还请出面一见,好做答谢。”
闻言,三个满脸慌乱的男人顿时脸色一变,一个赛一个的威严,一个比一个机警,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便齐齐看向了附近的一个岛屿。
沙沙~
草丛分开的声音。
一个年轻道士施施然从草里走出来,只见他唤出一朵赤红的云,拾步而上,随即驾云来到几人的跟前,左手成掌抬至胸前,掌心朝上,右手中指无名指蜷曲、指尖抵住手心,拇指、食指、小指直立朝上,然后将手背轻轻放置在左手手心,低头道:
“诸位无量观,小道在此有礼了。”
三个中年道士互相望了望,年长的那个抱着少侠不方便动弹,另外两个站直了身子,也是左手成掌抬至胸前,掌心朝上,右手则是轻轻横放在左手掌心上,指尖朝左,四指并拢不留缝隙,拇指扣住食指和中指的指尖,无名指和小指挺直,朝云气点头:
“小友无量观。”
两个人中有个长须的,又道:“贫道太希金相宗江燕行,道号玄徽。小友是三清山哪位高真门下?”
道士则回答:“见过玄徽道长,小道姓程,名云气,添为三清山记名弟子,如今修行浅薄,尚未入籍,不敢言说学师名讳。”
“唔。”
江燕行轻轻点点头,“原来如此,道左相逢既是有缘,又闻我侄言说小友对其有救命之恩,还请移步寒门,好让我等相谢。”
云气摇了摇手,“都是道门,同气连枝,既然道左相逢,那出手相救自是理所应当,不必言谢,众位还是快带这位少侠回宗疗伤吧。”
江燕行看向侄儿。
少侠哑声道:“恩公,瘦道人不曾真正受伤,实力无损,保不齐此刻就在附近徘徊,你还是先与我回宗,否则落单恐有危险!”
这话有理,也提醒了云气,那瘦道人手上的幡旗好生厉害,还未见他施展其他法门,现在自己不是他对手,他想了想,也就不再推辞,抱拳作揖,
“那就叨扰了,众位稍待我片刻,我游历到此处,就地结庐修行,现在容我回去取一下行李。”
少侠脸上愧色更重,“恩公请,看来倒是我扰了恩公清修。”
云气摆摆手,示意言重了,说罢驾云往桂树林而去。
很快,云气收了八卦子母铃,拿起包袱,正欲离去,又瞧见刚被掏出个半人洞的巨石,不由叹一声可惜,又觉“事无常势,水无常形”这话不假,变数说来就来,才来结庐便有恶客到访,如今更是不敢再继续落脚了。
临要驾云走,云气眼珠子一转,捡起了地上几块被水冲上来的湖石,塞进了包里……
云气与几人汇合。
金相宗的几位看见云气背着的沉甸甸的大包裹过来,相视一眼,心里都有了主意。
“小友借只手,撤去云驾,这大湖宽广,此处离我山门还有些路程。”
云气乖乖照做。
于是,三个长者拎着两个少年,冯虚御风而去,转瞬即逝。
而得益于三位当地豪强,云气也算大饱眼福,一见鄱阳壮美,否则,光凭他一人,可不敢深入这陌生水国。
一行人正是向北而行,可人在湖上,明明飙风迎面,却始终不见北岸在何处,远行百里后,更是四方烟波连浩渺,万顷波光一碧涯,若不是大日当空,真叫人辨不明方向。
有时湖上无风,水面无波,便好似步入镜中;有时掠过灵岛仙山,见奇葩异木,便好似走进水墨画卷;有时遇见沙鸥翔集,锦鳞跃波,便又好似闯入了鱼鸟之国。
正是:积水涵太虚,一望何弥弥。风澜漾轻縠,波光映文绮。
约莫行了四五百里,几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