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傻子都能看出来,苏二伯这是做了亏心事,表面风轻云淡,证据一摆上来就彻底哑火了。
“老二,今天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老实交代!”
苏老爷子总算坐不住了,家里闹成这样,他面子也挂不住。
“爹,今天这事都是意外,庆田确实不是故意的!”
马氏见势不妙,立刻抢过话头,一脸愧疚道:“四弟是庆田的亲弟弟,大伯一家又在镇上,家里两兄弟能不相互扶持吗?”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我爹受了这么重的伤,也该送医去吧?”苏璃睨了眼马氏。
证据都甩她脸上了,马氏还想混淆视听,偷换概念呢。
果然,这话一出口,马氏嘴里的话全堵在了嗓子眼,不由暗自咬了咬牙,袖子底下的手攥得发白。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怨毒之色,随即又恢复成那副和气谦卑的模样。
“璃丫头,二伯娘知道你心里有气,可家里什么光景你也知道,秋收在即,米缸都快见底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更别说拿银子出来看病了。”
“二伯娘给你赔不是了,你要是不解气,二伯娘这就给你磕头!”
马氏一撩裙摆,作势就要给苏璃磕头。
“娘,您干嘛给苏璃这个小贱人磕头啊,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吗?”
苏珍急了,赶紧冲上前拉住自家娘亲,看向苏璃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
苏璃哪里看不出马氏这是试图道德绑架自己,只是,马氏恐怕打错算盘了,她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拿捏的柔弱小丫头了。
想道德绑架自己?
对不住,这玩意儿在苏家不好使。
苏家这些人要是稍有良心,就不会眼睁睁把父亲拖死。
苏璃不动如山,脸上一点慌乱的神色都没有,马氏也愣住了,这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情况呢,况且,她压根没想过要真磕头啊。
这丫头还真够沉得住气,也不怕折寿!
但很快,院外传来一阵车轮压过石子的咯吱声,打破了院中的沉闷。
苏璃心中一喜。
下一秒,仿佛是个被上了发条的人偶,原本神态自若的她,面色陡然一变,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死抱住马氏的腿,声泪俱下地苦苦哀求起来:
“二伯娘,求您发发慈悲!我再也不敢跟二堂妹呛声了,只求您让我爹去看大夫吧!再拖下去我爹真要不行了!”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别说马氏了,就连一直跟在苏璃身旁的苏向盛也懵了。
不过,姐姐这么做肯定自有她的道理,跟着做就是了!
苏向盛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目光在院里转了一圈,最终落在马氏身边的苏珍身上。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小嘴一歪,“哇”的一声朝苏珍扑了过去:
“呜呜,爹啊!二堂姐,求你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救救我爹吧!”
一开始他只是装的,后来越说越伤心,倒真哭得涕泪横流,情真意切起来。
苏珍看着抹在自己裙摆上的眼泪鼻涕和黑手印,气得脑袋直发晕。
她嫌恶的一脚踢开苏向盛:“恶心死人了,这可是我娘给我新做的裙子!”
“阿盛!娘的儿啊——”
苏珍这一脚正中苏向盛的心窝,把他踹了个四脚朝天,眼冒金星,怎么都爬不起来。
胡氏见状,立刻心疼地扑了上去。
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嘴唇发白,面露痛苦之色,她的泪水不住地往下淌着,一颗心更像是在油锅里煎着。
胡氏抬手轻轻抹去儿子脸上的灰,眼神呆滞:“阿盛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要是再出事,娘也活不了了……”
“活该!这可是他自己撞上来的!”苏珍不忿道。
苏璃额角青筋暴起,她咬紧牙关,在心中默默倒数着:“三,二——”
还没等她数完,“砰”地一声,苏家院门被人一脚踹开。
何氏仿若一阵旋风冲进来,夹杂着愤怒的烈火,猛地扬手“啪啪”抽了苏珍两个大耳刮子。
两巴掌下去,苏珍的脸就肿成了猪头,她捂着脸颊,愤恨地嘶吼起来:“你这贱人,居然敢打我!”
“二堂妹你够了!欺负完璃儿还不够,还想欺负阿盛吗?娘啊,咱爹还没死呢,咱们一家就叫人这么欺负,这是要逼死咱们哪!”
说着,几人便围成一团,抱头痛哭起来。
苏家今日的动静闹得不小,方才早有人在院外探头探脑了。
马氏脸色微沉,不动声色地拉住了女儿。
眼下院门大开着,这一幕落在村民们的眼里,不由纷纷指指点点起来。
“苏老二家的也太不像话了,苏老四最孝顺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