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冉移动两步,伸手握住秦氏的手,脸上看不透任何情绪。
黎氏听了狗蛋之言,再结合秦氏和孟冉的样貌,断定孟冉绝非秦氏亲生,现在看到秦氏的样子,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
她缓缓回头,对着堂上一众金府的下人和看热闹的街坊大声说道:
“大人英明!各位街坊邻居为证,今天在公堂之上,民妇不敢造次,遵从县尊大人决断,当堂滴血验亲,
如若这野,,,这孟冉确是秦氏亲生,我愿向他们母子赔礼道歉,并依老爷之意,让孟冉掌管精工坊,还将极力为他寻一门亲事,以表诚意,
但如若孟冉不是秦氏所生,那秦氏就犯了欺瞒之罪,请大人按照《大淮律法》将其判为罪奴,金府也要将孟冉驱逐出府!”
金府的下人们面面相觑,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疑问,孟冉到底是不是秦氏亲生的。
街坊们就显得比较放松,纷纷点头称是,口中情不自禁的喊道:
“滴血验亲,滴血验亲,,,”
“好,打碗白水上来!”黎统勋一声令下,两名衙役很快就端来一碗水。
“各位父老为证,今日滴血验亲,若相融则为亲生母子,反之则不相融,开始吧!”
两名衙役将秦氏带上前,秦氏仿佛双脚灌满铅,沉重无比,衙役用针刺破她的食指,滴了一滴鲜血后,整个人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孟冉面色紧绷,赶忙上前将她扶住,然后从衙役手中接过钢针,刺破食指,轻轻一弹,一滴鲜血落入水中,同时指甲里抖落肉眼难以发现的粉末。
黎统勋从座椅上走下来,两旁的街坊也伸长了脖子,几个呼吸的功夫,两滴鲜血慢慢融合在一起,在碗中形成一个显眼的血球。
“相融了,相融了,孟冉是亲生的,是亲生的,,,”
秦氏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只白色瓷碗,指甲嵌入肉里,却感觉不到疼痛,她很快恢复了异样,端庄的站在堂上。
“不可能,绝不可能,,,”黎氏瞬间面若死灰,一时回不过神来,呆呆站在原地。
黎统勋嘴角抽了一下,大脑飞速运转,为的却不是这起案子,而是另一件很重要的事。
微微稳定心绪后,黎统勋返回案前坐定,开口说道:
“秦氏,本官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可否告知令郎生辰?”
堂下秦氏顿觉古怪,担心再出岔子,起了戒备心,反问道:“不知大人为何问此?”
“哦,也没什么,本官看他样貌脱俗,意气风发,心中动了怜爱之心,我知道一户人家闺女,年龄与令郎相仿,想撮合一番,倘若有缘,能成一段佳话也是美事,也省了大夫人操心。”
秦氏本不想与官家打交道,怎奈这县令当堂问起,虽然不知真假,也不能驳了堂堂县令大人的面子。
“大兴八年三月十六”秦氏简短的说了孟冉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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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府正厅里,黎氏经过上午衙门的事,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霜打的茄子一般坐在掌家位置上。
这次非但没有赶走秦氏母子,反倒成了自己无事生非,还损失大量钱财,秦氏母子在府中声望更高。
好在金府家底深厚,金老爷是个温和之人,说赔点钱财没什么,就当破财免灾,一家人和睦相处才最重要。
大公子金满、二公子金宝都是黎氏所生,秦氏入府后,与金老爷生得一子,叫金显,三位公子如今在县学读书,乡试前都住在县学里。
孟冉因为是养子,黎氏掌事,没让孟冉入县学,而是在府中打杂工。
今日从县衙回来后,除读书的公子哥,金老爷聚齐所有人,准备宣布府内的大事。
秦氏依次跟着黎氏后边入座,孟冉破天荒的排在金府几个商号和工坊的掌柜之前,府内下人们全部站在大厅里,好不热闹。
人都到齐后,金老爷才回过神来,原本他内心也跟黎氏一样,认定了孟冉不是秦氏亲生,可滴血验亲的事实又让他如梗在喉,好在经历太多风浪,很快也就解开心结。
他看了看黎氏,给她使了个眼色。
黎氏十分不甘的站起来,对着秦氏开声说道:
“诸位,我黎凤兰虽是一介女流,但今日县衙堂上说过的话肯定是算数的,现在就给妹妹和成之道歉!”
黎氏十分恭敬的给秦氏鞠了个躬,继续说道:
“你我本无深仇大恨,都是整日府内杂事缠身,让我们产生些误会,这次是我不对,闹出这么大动静,我给妹妹道歉,希望不要挂在心上,今后和睦相处,相互照应才是!”
“黎姐姐言重了,姐姐操持家务,劳神劳力,小妹敬佩还来不及,岂会因些许小事与你计较!”秦氏欠身还礼。
黎氏经过此事学聪明很多,即便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面上仍然一副姐友妹恭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