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就要挨骂。
但如果你变得好了,那么就是嫉妒你的人更多。
皇帝拿不了他这个内阁首揆、托孤之臣,稍微动他一下,就是批评如潮。但反过来则不同,什么皇恩都加给他,难受的反而是刘健了!
因为如果你是真的有什么功劳也就罢了,可你的这些名号都怎么来了?
和皇帝吵架赢来的!
这还得了,
皇帝的君威何在?君臣的大义何在?
这么说起来,刘健倒是在一定程度上践踏了君臣大义!
不要说刘健这么点影响力了,就是张居正后来如何?他如日中天的时候一样有臣子敢于上疏!
所以朱厚照虽然在乾清宫里躲了几天,看似什么都不管了,但其实朝局的风向反而都开始往他这里转变。
先前朱厚照还命人编了《霸臣传》,现在已经有人要将刘健这次的所作所为给列上去了,人家也有道理,皇帝给你欺负成这个样子,你还不霸道?!
刘健自身也是几十年宦海生涯,皇帝的这个招数,他还能看不懂么?
可这是阳谋,他又能怎么办?
……
……
“……济之,你先前真的不知道?”
韩文还是缠着王鏊在问这句话。
王鏊也颇为无奈,“当日早朝,刘阁老是忽然进奏,随后就到乾清宫,这一路你都在,你觉得陛下有间隙能与老夫提前商量?”
韩文赞叹,“这么说来,陛下也是在须臾之间想到这个法子。这个法子……怎么想出来的,我看,刘阁老现如今是如坐针毡,嘿,升官升得心发慌的,我也是第一次见。”
“要说,当日也真是吓了我一跳,如果陛下真的在盛怒之下免了刘阁老,那数年之功便尽皆付诸东流了。”
韩文却不屑,“付诸东流也夸张了,难不成整个朝堂还是靠他刘阁老?”
“话是如此。可你看陛下,还是分外知道轻重,知道这个时候可以吵、可以意见不合,但是不能免职,只能升职。至于这升职升出这个结果……”
王鏊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说皇帝真他娘的鸡贼?
坐在一旁的刑部尚书闵珪倒是老神在在,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韩文偏过头去:“朝瑛公,你不觉得此事有趣?”
“朝堂之上的大事,一向如此。正如陛下所言,陛下何时做过冲动的事?”
“话是这么说,但当时陛下生那么大的气,谁敢当它是假的啊?”
“谁说是假的?”闵珪并不这么认为,“生气是真的,只是陛下早有打算。况且,一早就瞧得出,济之兄一定会极力劝阻。”
王鏊苦苦发笑,这一次,他确实也给皇帝‘算计’进去了。
如果不是料定他们会拦,皇帝怎么会把调门起这么高?
在闵珪看来,这才是皇帝处置最为精彩的地方。
国策、老臣、朝堂、性格……一切尽在考虑,才能把这么一件复杂的事重拿轻放,并弄成如今这样的局面。
现在刘健就难受了。
王鏊分析道:“如此一来,朝廷议不议复套的事也就停了下来了,陛下看似全部放权给了刘阁老,可他又怎么敢将复套否定,不列为国策?”
因为这暂时的权利是虚假的,不稳固的。这样搞,不是更让支持皇帝的臣子对其心怀不满吗?
“免朝也最多不过三日。”闵珪伸手做出一个‘三’的手势。
王鏊和韩文都理解似的点点头。
说到底国家大事,牵涉黎民百姓,你可以有脾气,但不能弃这些于不顾!这个道理,甚至都不必再去和皇帝讲。
因为他们三个都相信,皇帝一定明白这一点。
否则,他就不是朱厚照。
……
乾清宫,西暖阁。
皇帝也在和侍从室的丰熙、郭尚坤解释,他们这两个人也担心皇帝,所以跪了一会儿了。
“……暂不说他敢不敢,即便他真的将复套不列为国策。这种事都是人定的,朕难道不能再将其改回来?至于免朝,朕哪里会在国事上闹小脾气?”
这皇帝才当上两个月,瘾还没过够呢,难道就把权力都让给一个臣子?
所以免朝几日只是传递信息的一个手段。
如果真的像万历那样长时间不上朝,那就有点矫枉过正了,到时候反而于皇帝的声名不利。
果断恢复早朝,才显出皇帝忍下委屈、顾全大局的形象。
如此手段、如此节奏,这朝政还真叫皇帝给绣花一般的玩了一回。
……
“阁老,你还更希望,杨应宁打胜么?”
奉天殿前的广场上,李东阳这样问刘健。
刘阁老此时及及可危,如果说有什么希望,那就是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