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它不存在。”
“有什么可说的?君为臣纲,陛下是什么旨意,我等自然是要遵旨而行。”
谢迁也放下笔,“军机处设立后,陛下就可以绕过内阁处理军务,这是一种法子。陛下也可以选阁老充任军机处,那样又是一种法子。所以这……”
“……这是陛下在落子,要看内阁的反应。”李东阳干脆把话说明白了。
其实这些话都对,但刘健不爱听,他罕见的敲了一下桌子,“内阁是为了大明朝而设的内阁,不是为了你我才设的内阁,个人的荣辱应该放到内阁来说吗?!”
他毕竟是首揆,这样发怒其他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李东阳无奈,只能把一份政务奏疏递上,“阁老,这是浙江上递的。”
这样过了几日,什么都没有发生。
王鏊、韩文搬到了新地方办公,内阁和其他各部也没什么异常。
这日大理寺卿洪贤和刑部尚书闵珪把审理刘大夏的结果呈了上来,一个大臣当庭骂皇帝是暴君,这罪有啥可议的,不过皇帝却召内阁和六部九卿几位重臣来见。
“……刘大夏去职后,继任的兵部尚书,你们可有推荐人选?刘阁老,你以为呢?”
“回禀陛下,通政使王敞,洁廉自持,公私分明,才德俱佳,可为兵部尚书!”
朱厚照面无表情,眼神亦毫无波动,但心里知道,王敞之前是支持朝廷出兵的九卿之一。通政使的职位不显,此番如果真的任兵部尚书,也是为官生涯的一大进步了。
他捏了捏手中的文书,问道:“那么通政使由谁接任?”
“左通政詹自守为官多年,颇多经验,可胜任通政使一职。”
皇帝眯了眯眼睛,“既然是刘阁老所奏,那么就照此办理吧。另外军机处是为西北军务而设立,兵部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王敞既然任兵部尚书,也就入了军机处吧。刘阁老,你以为如何?”
暖阁里,众人的心头又开始滴咕。皇帝似乎很尊敬刘健这个内阁首揆,兵部尚书和通政使都是很大的官了,刘健一句话说让谁当,皇帝就同意让谁当。
现在还问他这个人入军机合适不合适。
按照正常的思路来理解……刘健完全有份量和立场就表达他对于军机处的一些想法啊!
可是让李东阳、林瀚等人不解的是,刘阁老像个没脾气的憨驴,只回奏道:“陛下圣明。”
“好。”朱厚照似乎有些觉得无趣,“那就这样吧。”
等到人都走后,皇帝对着刘瑾百无聊赖的来了一句,“这个老刘,不上套。”
刘瑾懂装不懂,“陛下可太抬举他们了,众位大臣始终在陛下的套中啊。”
“马屁精。朕给你个差事,你寻机再去拍拍内阁的马屁,就说他们隔日也要入军机了。”
刘瑾嘿嘿一笑,“奴婢遵旨。”
……
外间,李、谢二人追着刘健不放,他们觉得以今日之机会,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讲?
但刘健内心和明镜一样,他是内阁首揆,这种时候最是被关注。不管是礼部尚书林瀚,还是和他同列内阁的李、谢二人,都指望他做出点什么来。
可是他能做什么?
军机处无论怎么选任官员,都是皇帝的旨意。
如果他因此有激烈的反应,那么马上就会被拱上反对皇帝的位置,臣权与君权的争斗也就不可避免。
对他来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当做不知道,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能越线。
尤其皇帝今日这样试探,显然已经对他开始不满了。
这个时候谁有什么不满意谁去说,反正他不去说。
当然了,朝廷里都是聪明人,大家都想着他这个内阁首揆来顶雷。
甚至于皇帝也在试探他,今日这样的‘圣宠’是没有理由的,明明先前还不满意的,他什么都没做,皇帝的态度怎么会前后完全相反?
如果他真的把这个当‘宠’,胡乱的去做点什么……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大概就真的要兑现了。
紫禁城就是如此,有时候看似要退其实该进、有时候看似在进其实该退,如果政治不够敏感,那么伺候这位正德皇帝,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而说到底其实就一句话,皇帝要收权,他又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