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十二年九月,皇帝已经静养了半年,身体大有改观。
也许是凑巧,朝中忽然有大臣上疏,奏请皇帝恢复早朝和午朝。
所谓的恢复,其实就请皇帝重新出来管理这个国家,停止太子监国。
最开始有人上奏时,弘治皇帝给拒绝了。其实他也不是什么事儿都不管,毕竟人在皇宫之中,大臣如果要觐见,他也还是会见的。但太子监国之后,他仿佛有了个“常务副皇帝”,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所谓由奢入俭难,又不是几个重臣一起奏请,他哪里会这么爽快的答应。
但是有人起这个头,后续竟陆陆续续不断有人上奏。
很难说这是太仆寺的官员在操弄这样的事,因为京中各衙门都有官员递交这样的奏疏,太仆寺哪里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不过,其原因也好解释,
朱厚照知道就是梁储说的那样。
弘治皇帝也觉得奇怪,怎么忽然就多起来了,太子则趁此机会,干脆详说一下马政的事,给他换换脑子。
“……这么说来,民生之苦、已苦不堪言了。”
“所以儿臣请父皇能够支持儿臣这次在顺天府霸州所采取的行动,马政这个系统的官员因为不受重视,反而胆大包天,百姓已不堪其扰了。”
“太子要做的事,也是为了国家,朕哪里会不支持。不过……”皇帝晃了晃手中的奏疏,他忽然明白了过来,“想必这就是近来朝中大臣奏请朕恢复早朝和午朝的缘由了。”
而转瞬间他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有些恼怒的说:“这不是讽刺朕吗?意指朕来操持此事,这些贪官污吏就有了容身之地了?”
额……
朱厚照心想,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说的。
皇帝敛着眉,在心中想着:哼,这些官员也真是湖弄朕湖弄得习惯了,岂不知朕生了个万中无一的儿子?所以说还得让太子去对付他们!
“太子,这次在霸州的雷霆行动,你预计会涉及多少官员?”
“不好说。太仆寺的官员还好统计,但为了使民牧这个方式能够运营,又有多少底层官吏则没个数了。”
皇帝看太子成竹在胸,说道:“朕的太子治国的本事倒是天生的。这事儿你看着办,你做事,朕一向放心。且你母后近来郁郁寡欢,朕也有点脱不开身了。”
“母后那边……”
“有你父皇在,太子且放心。”
这对话,倒是有家庭的温暖。
但是也只能在内室父子俩之间说说。
你一个皇帝,什么叫因为皇后‘脱不开身’、这听起来有点像是周幽王博褒姒一笑了。
“另外,太子这次整军做得很好,甲级卫、乙级卫的想法很妙,那八个甲级卫朕也看了,军容、军威都较过去明显不同。那个军学院的法子也很妙,英国公前几日还进宫来和朕提,想要让家中子弟也到军学院中去。勋贵和皇室本为一体,军学院出来的即为太子亲信,你也不可厚此薄彼啊。”
朱厚照点头,“这是自然,其实他们也不必来求父皇,只要和儿臣说一声就好。儿臣计划往后每年定期招录学员,都会有机会。只不过机会有限,若是名额满了,有些就只能等等,这一点,父皇也要帮儿臣跟他们辩解辩解才是。”
“有限?”
朱厚照解释:“父皇,军学院往后是要面向全军招录的,如果机会都给了勋贵子弟,那么便没有意义。”
这是一个为了军事而成立的机构,
即便要掺杂一些政治在里面,但也不能全是政治。
否则就失去了他本来的意义。
“那可不可以多招录一些人?”
朱厚照有些奇怪,“父皇,可是来向父皇求情的勋贵比较多?”
这倒奇怪,一个个养尊处优的世子,都想着去打仗了?
“是有不少。那么按照你的计划,下一次,能有多少名额给到他们?”
“五个吧。”朱厚照想了想脱口而出。
五个是极限了,塞了太多废物进去,旁的不怕,就怕氛围不好,到时候好人也给那帮公子哥带坏了。
弘治皇帝有些苦恼,“不能再多点?”
“父皇。”太子有些不乐意了。
“好,就五个,还有的叫他们明年等!”
“父皇英明。”
之后,太子又陪皇帝聊了会儿家常才离开。
等到出了乾清宫,刘瑾急急忙忙的过来禀报。
“殿下,毛语文来了信。”
“拿来。”太子边看边走,一帮人就跟在他身后,而这信越看下去,朱厚照的心情越沉重,信中写道:近来霸州马匹堪表者少,只能朋友合买马匹补解,而收买之际,价值颇高,仅买马之费已近二十两,至于送马至官府时路途所需草料,更加糜贵。弱民羸马,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