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又有何益?母后,不管什么人说什么话,儿臣一定要为您的安危着想,偌大个京师连个像样的军队都没有,这绝对不行!再退一步说,儿臣至少还体谅过自家人,自家人体没体谅过儿臣母后也瞧得清楚,若是母后觉得儿臣作做有违孝道,只管降旨责罚便是!”
皇后又怎么会真的责罚自己的儿子?太子左一句为了母亲,右一句为了母亲,其中还有不少委屈。她能怎么办?
而这委屈怎么来的?便是太子本来还在纠结,结果两位伯爷先按捺不住跑来哭诉,根本就没考虑过太子!
还自家人呢,自家人做得是这种事?!
张皇后的确不是讲道理的人,她讲得是情,可弟弟亲,儿子也亲啊!硬护着弟弟,儿子就不顾了?天下也没有这样的母亲。
“照儿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你们两个也不要一心只顾自己,吃喝用度哪里少了你们了?”
张鹤龄和张延龄一听这话面如菜色,马上又哭闹起来,“皇后娘娘!我们哪里只顾了自己?刚刚殿下还说了,那些营造是为了……”
“两位舅舅。”朱厚照打断了他们说话,就是不给他们机会,“两位舅舅是长辈,现在外甥监国,便是支持一下外甥也不可以吗?”
“你们两个不要说了,当舅舅要有当舅舅的样子。”张皇后因为为难,也觉得有些烦躁,“这事儿就依太子。”
……
……
朱厚照出了坤宁宫,脚步不停的前往乾清宫,皇帝在养病,但他也等不及了。
“儿臣,参见父皇!”
弘治皇帝被萧敬扶着仰坐在床上,“说了几次了,没人的时候,见朕不要行礼了。”
“儿臣习惯了。父皇,京军占役的事儿,儿臣都已办妥了,张家那边也落定了。”
皇帝有些惊喜,更有些不可思议,“这能搞定?你怎么搞定的?”
他那个媳妇,他自己还不清楚?
“父皇,先不管那些了。儿臣有旨意要请,除了张家那里的兵卒,父皇下旨修城墙的兵卒儿臣也都要召回。父皇整军的圣旨都下了,弄个半吊子,儿臣都不答应!”
“朕真是生了个奇儿!好,这事儿你尽快妥善办理!那个萧敬……”
“奴婢在。”
“一会儿皇后要是过来,你就说朕……朕又有不适。不准说朕好转,听到没有?”
“是。”萧敬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与此同时,
内阁那边也接到刘瑾传的太子口谕:着内阁会六部九卿尽快草拟整军条陈,明日送呈太子阅览!
明日?!
刘健等人一听都毛了,这都傍晚了,安排明日要的活儿,今晚还能睡觉不能?
“敢问刘公公。”刘健上前细问:“先前叫我们精细凋琢,现在为何又如此着急?”
刘瑾低声说:“殿下嘱咐,这事儿已经得了皇后点头。但是要快,明日明发旨意,当天即着人赴兴济县传旨。怕的就是过两日又有反转。”
朱厚照就是一个稳字,任何事情没落地,都不知道结果会如何。旁的不提,万一张皇后去那边哭上一阵,弘治皇帝受不住,那又要烦了。
内阁众人一听皇太子竟有办法叫张皇后同意,这真是奇了。
仔细了解下来,才知道是寿宁伯和建昌伯先去坤宁宫哭诉。
“内阁又没有明旨,殿下又整治过宫禁,那日我们与殿下的谈话出不了东宫。寿宁伯和建昌伯怎么听闻的传言,去坤宁宫哭诉的?”谢迁很奇怪了。
他觉得这应该又是太子的手段。
“赶紧草拟方略吧。明日要呈递上去的。”李东阳把一沓纸张放在他的面前,瞥了他一眼,话那么多干什么。
这其实就叫领导协调、办事员加班,干活吧你!